他却只是按照礼制地将挑起喜帕,自此,就再也未曾见过一面。
谢容珏看着沈初姒,然后略一挑眉,手中的铜板随意朝着窗牖的方向掷去。
原本敞开的窗扉伴随着清脆的叩击声而阖上,凛风无从而入,原本冷清而空旷的室内顿时多了几分暖意。
那枚小巧的铜板在空中划了一个弯转而回到谢容珏手中,他抬手将铜板抵在指尖,眼睫稍抬,语调有点儿漫不经心:“殿下今日深夜前来,所为何事?”
沈初姒抬眼,回道:“世子以为呢?”
谢容珏闻言轻笑了一声,原本懒散躺在檀木椅上,此时缓缓地站起身来,走到沈初姒面前的桌案边,随意地靠在桌沿。
他这么走近的时候,就带着一点儿压迫感。
随之而来的,还有一股不容忽视的凛冽气息。
和晚间的风很像,却又更加冷淡。
谢容珏将自己手上的铜板一抛,然后扣在掌心中。
“那不如让我猜猜,殿下今日是不是为了兴师问罪而来。”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常常出入风月场,所以他此刻哪怕距离沈初姒还有一段距离,也谈不上是什么逾矩,说这话的时候却也带着一点儿显而易见的风流。
这也让沈初姒想到了自己曾经在宫中听到过闺中好友谈及过这位镇国公世子。
京中传言他天生风流却薄情,虽然时常出入云想楼,但是又永远不是任何一位姑娘的入幕之宾。
只是他站在那里,就好像天生多情,看人的时候,也永远都带着三分笑意,让人生出恍惚间生出一种错觉。
“啧,大吉。”
谢容珏了无意趣地将铜板掷到桌案上,甚至还带着一点儿失望。
他重又垂眼看向沈初姒,哼笑了一声,说不上是什么情绪,“看来殿下果然是通情达理之人。”
其实无论沈初姒今日前来到底是否为发难而来,对于谢容珏来说,都没有什么所谓。
毕竟盛京城中谁不知道这位世子爷性情顽劣,更何况这桩婚事来得突然,怎么可能一日两日就转了性子。
“那看来世子所料不错。”
沈初姒开口,“我今日前来确实并非问罪,而是关于拂江院布置一事。虽然现在拂江院是我所居,但是毕竟名义上也是世子的居所,所以我有些布置需要过问一下世子的意见。”
谢容珏挑了挑眉,垂着眼睛看着沈初姒,只见她粉黛未施,从袖口处拿出一卷图纸,摊开在自己身侧的书桌上。
这间书桌原本就只是一个摆设,上面的笔墨都是新的。
沈初姒俯身,手指点在宣纸的某处,“除了陈设有所变动以外,我还打算将院中原本的松木换成桃树,虽然世子未曾前往拂江院,但是我想着若是有所变动,最好还是事先告知世子较为妥当。”
沈初姒其实并未靠近,但是她俯身靠近桌案的时候,谢容珏还是闻到了一股香味,说不上是浓重,似有若无地萦绕在感官中。
他略微蹙眉,往后退了一步。
摊在桌案上的图纸画得十分详尽,能看得出来绘制之人下了很大的巧思。
谢容珏并没有想到沈初姒居然是为了这种事情前来,只看了一眼她指尖所指之处,并无多在意,“……随殿下的意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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