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弱的白雾。
即便如此,他还是缓缓摇头,否认自己觉得冷。
看起来,已经?失去对冷暖的感知。
江意?衡收回指尖,转而扣住他的脸,想?质问他这么做的理由。
为什么一个什么都没有的人,却会为了一个随时可能消失的人,而险些把自己冻死。
她不会怜惜一只蝼蚁,也不会在意?一个无足轻重?的人。
然而少?年却温驯地合上眼,像是感觉不到她指尖的力度,脸庞顺着她掌心的弧度,来回浅浅地蹭。
她的手于他而言,如火一样温暖,仿佛只要这样,就等同于得到她的安抚。
幸好,她没有走远。
幸好,他等到了她。
感到满足的瞬间,简星沉失去了意?识。
*
不到十五平的狭小出租屋内原本寒冷难耐,眼下却变得温暖宜人。
室内空间笼罩在一层极淡的金色力场中,只有当手指触到边界时,才能察觉出构成力场的细微脉络。
角落的架子顶上,悬浮着拳头大小的球形装置。
无人接触时,它会自动借助环境色伪装自身。
这是陆怀峰从军用摩托上卸下的其?中一台恒温力场生成仪,能将直径五米内的区域维持在恒定温度。
此时此刻,简星沉正躺在床上昏睡。
他腿上的伤已经?包扎过?,身上盖着毯子和薄被,脸色也在恒温力场的作用下缓缓恢复。
江意?衡站在窗前,陆怀峰守在窗侧。
屋内难得塞下三个人,却保持着无人言语的死寂。
陆怀峰看着窗台,终于忍不住开口:“殿下这次回来,总不会是为了这个吧?”
他指的,是那?块早已冷却的烤红薯。
江意?衡的视线在红薯上停了一秒,又透过?爬满霜雪的小窗,望向?远处:“这很重?要吗?”
“这确实轮不到属下过?问。”
陆怀峰低头看了一眼手腕,又恭敬道,“现在已经?晚上十一点?了。闵执行长为您提供的安全屋离此地有一小时车程,您该出发了。”
江意?衡轻笑?:“我什么时候说过?,今晚要住那?儿了?”
“您难道还要在这里?留宿吗?”陆怀峰错愕。
这屋子简陋至极。
尽管有恒温力场维持温度,但风刮过?窗外和屋顶时,仍不断发出可怖声响,屋内又堆满杂乱物?品……
更何况,床上还躺着一个半死不活的病人。
陆怀峰的责任感迫使他发声:“恕我直言,留宿在这种环境,与您的身份并不相符。”
“可我更不喜欢被一群保镖看着。”
江意?衡伸手在窗上划过?,“你觉得,闵涛会冒险把一栋空无一人的宅邸借给我三天?我需要的,不是更大更漂亮的屋子,而是一个能让我安静思考的空间。”
简星沉的住处,无疑就满足这种条件。
陆怀峰无法反驳,只是呈上备用通讯器:“那?您打算动身的时候,随时联络属下。”
他脸上的表情虽然恭敬,但眉间肉眼可见?地皱成了“川”字,显然对此忧心忡忡。
江意?衡接过?通讯器,唇角轻扬:“陆队长,你还年轻。再这么一脸苦相,可是会显老的。”
她偏过?视线望向?床上的人,语气变得平静:“我受他庇佑了几?日,总不能不告而别。等我理清思绪,就会离开这里?。”
摩托车载着近卫队长的身影疾驰而去,尾灯很快淹没在风雪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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