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没有这样面对过一个人?,也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
那些压抑的委屈不像排山倒海那般汹涌,却如同匀速上涨的海岸线,慢慢爬到他的胸口、脖颈,最后?灭顶般将他淹没,直至窒息。
她生气了,留他一个人?,孤零零站在?角落里。
他好像做错了什么。
成年人?,做错了就?该自己承担,他必须自己消化后?果。
他好像应该叫住她。
但他凭什么叫住她?
叫住她要?说什么?
不奢望,就?不会失望,就?不会痛。
但……
邹以汀目送着她,直到她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中。
像昨晚那样。
他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回到帐篷的。
但当他踏入帐篷时,却怔住了。
桌上,有一个精巧的玉罐。
“公子,你回来了,这是?王小姐刚刚送来的,好奇怪啊,为什么突然送烫伤膏来。”飞鹰转过头,张大?嘴瞪着邹以汀的脸,“公子……你怎么……”
他不敢多言,只?讷讷地?塞给邹以汀一样东西,识趣地?退下了。
那是?一张字条。
待飞鹰走后?,邹以汀缓缓地?,一点点地?展开。
上头龙飞凤舞写了两行字:
【给逞强鬼:
涂上,睡一晚就?不疼了。】
邹以汀眼睫狠狠颤了颤。
不过是?小小的烫伤,真的不疼的。
可他为何?,突然觉得好疼。
好疼。
第31章 陛下,想怎么玩。
乾玟漠着脸回到帐篷,自以为已经“冷静”了。
实则坐下来后?,指腹便不断地敲击着桌面。
邹以汀从来就是倔强,忍惯了,张不开嘴似的。
不,准确说是白?长了一张嘴,他根本不会表达,也没什么人?同他说话,没有场合需要他表达,没人?听他表达。
也许落雁案之后?,他就已经失去了“示弱”的权利,他也主动抛弃了它。
桌上有一杯刚倒好的苍山新翠,淡青色的茶面倒影出她阴冷的脸。
同样的苍山新翠,同样阴冷的面容。
上辈子,夏国西都的南欢院顶层,也出现过一模一样的场景。
那一年,二十五岁的乾玟已经荣登大宝,拿下了渤国等?三个国家,只剩周国和一临近国家未曾收服。
她下令迁都,将?皇城迁移到原来的渤国京城,将?其命名为西都。
年轻的帝王已经经历过太?多,一颗心如?同石头冰冷,浑身都是杀伐的血气,她单单坐在那儿,便叫人?汗毛倒数,遍地生凉。
今日?,是迁都后?的第一个月,陛下花了三日?微服私访,这是最后?一日?。
前几日?,黄鹂嬷嬷都安排好一应事项,与陛下假装官家小姐,自东市巡视到西市,一路抓了不少渤国旧士族,还查封了不少店铺。
那些铺子,一个个仗着原渤国王公贵族的支撑,做尽了坏事,只要它们盈利一日?,就可能成为渤国皇室死灰复燃的燃料。
南欢院,则是东市最大的青楼场所?,有别于西市的春花楼,这里都是些落魄的、有罪身的名门贵族子弟,是有名的罪子青楼,满足了一大批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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