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那零星一点的愧疚,像是被轻风吹开的蒲公英,忽而洒了遍地。
“怎么不刻字呢,刻字比刻像方便些,不
累人。”嘉菉的声音也低低的。
“我不认字啊,家里的碗都刻的人头。”田酒理所当然地说。
“所以,”既明拿起架子旁的木碗,指着边上的黄狗头,“狗碗也刻了像。”
嘉菉猛地抬头,既明朝他亮狗碗,嘴角翘着:“和我们一样呢。”
“……”话是这么说的吗?谁和狗一样?
“不一样,”田酒摇头,从既明手里拿过碗,手指摩挲着上面纤毫毕现的狗头,“这是阿娘刻的,她手艺比我好。”
阿娘捡大黄回来的第一天,亲手给它刻了食碗。阿娘捡她回来的第一天,也亲手给她刻了一只木碗。
所以她带既明嘉菉回来的第一天,学着阿娘曾经的样子,亲手给他们刻了碗。
“你的意思是,我还不如这条狗?”嘉菉指着大黄,不可置信道。
第3章
“按辈分,它是我哥,你……”田酒言尽于此,摇摇头不再多说。
她往狗头碗里舀了勺稀饭,又添了点菜汤和碎鸡蛋,放到地上。
大黄尾巴甩来甩去,啪啪打过嘉菉的腿,跑过来埋头吃饭。
“我怎么了!”嘉菉拿着碗气呼呼地坐到饭桌旁,既明倒是有礼有节地道了声谢:“多谢你为我们做的碗,嘉菉是急性子,你多担待。”
田酒舀了一勺粥倒进嘉菉碗里,碗沿凶巴巴的小和尚被淹没一半,只剩下一双瞪着的眼睛,和嘉菉此时的表情一模一样。
“我刻得蛮像。”
嘉菉低头,和碗沿嚣张的小和尚对视上,那点燥气就像水面上的小气泡,啪一声消失了。
他长于高门世家,见多了口蜜腹剑之徒,给你三分好要说成九分,这都算小事,太多人嘴上说得动听,背地里而却给你使绊子。
可他没见过这样口拙心诚的人,做了九分,口中却一分不提,甚至连她自己都觉得算不得什么。
这么……傻气。
“咳——”
既明吃了口炒鸡蛋,脸色一变,捂着嘴咳个不停。
“这是怎么了?”田酒给他倒了碗水,“快喝口水。”
既明就着她的手喝了几口水,勉强平复下来,一张白玉似的脸咳得泛红,倒多了几分生动颜色。
“这鸡蛋谁做的,这是给了多少盐?”既明指着盘子,手指发抖。
“呃,”嘉菉迟疑着看向田酒,“两勺也算多?”
田酒短暂思考了下:“有点多,盐很贵的。”
三人你看我我看你,一片无语中,吸溜吸溜的声音响起。
田酒转头,大黄食碗里的稀饭鸡蛋已经吃完了,这会它正趴在水槽边狂伸舌头舔水,瞧着渴极了。
她眉头皱起来,过去给水槽又添一瓢水,揉揉狗头。
“黄哥屎都能吃,吃不了你做的饭,”田酒生气地抿嘴,严肃道,“下次不准放这么多盐了,盐比你贵。”
“……哦”
嘉菉看了眼舌头狂飞的大黄,也没法硬气,但还是嘟囔了句,“盐才没我贵呢。”
既明终于缓过来,看了眼桌上的菜,默默收了筷子,只吃碗里的粥。
田酒忽地觉出不对来:“你们不是和尚吗?怎么还吃鸡蛋?”
“谁说我们是和尚?”嘉菉啧了声,又来劲了。
“你们都是光头,还是从庙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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