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田酒,宽阔肩膀一挤,就把她挤到一边。
他轻轻松松摇起一桶水,拎起来快步走进灶房,井水哗啦啦倒进水缸,声响清脆,他连着跑了几趟,很快填满了大水缸。
但人脸不红气不喘,中间也没歇过。
田酒看他的眼神终于多了点变化,心头满意,二十文没白花。
水缸满了,嘉菉又摇起半桶水,洗了把脸,被冰得龇牙咧嘴。
“这水真凉。”
田酒被他的模样逗笑,眉眼弯弯:“井水冬暖夏凉,等天热给你冰瓜吃。”
冰凉过后,神清气爽,嘉菉便也笑了,随手擦了擦脸:“好啊。”
淘米烧水做饭,烟熏火燎,嘉菉第一回拿锅铲,干得手忙脚乱。但田酒火烧得好,饭菜都没烧糊,就是煮得烂糊了点。
“你哥呢?还没起?”田酒问。
“我去叫他。”嘉菉盛起饭菜,擦干净手,刚走出灶房,西屋的门就开了。
既明一身白衣走出来,清晨阳光撒在脸上,圣光普照般的,像是一副留白恰好的美人图徐徐展开。
“哥,吃饭了。”嘉菉端饭菜放到院中小桌上。
“嗯。”既明应了一声,对上田酒盯着他的目光,温柔一笑:“早。”
田酒没笑,小脸绷着:“你也太懒了。”
话落,安静。
“噗嗤——”嘉菉忍不住笑了出来。
既明默然半晌:“……那怎么办呢?”
田酒思考片刻:“等会你和我们一块去地里,留你一个人在家里,你肯定又偷懒,没意见吧?”
既明:“……没。”
“哈哈哈哈哈哈……”
嘉菉拍着桌子,笑得不能自已。
这丫头太行了,完全不被既明的美色诱惑,又直又愣。如果留在这里,能每天看到既明吃瘪的样子,那他可太愿意了。
田酒不知道他在笑什么,大黄翻了翻眼白,趴在地上用爪子盖住脑袋。
既明眯了眯眼睛,手掌按上嘉菉的肩:“笑得很开心啊,弟弟。”
嘉菉龇着的牙一下子收回来了,每次既明叫他弟弟,就准没好事。
他一跃而起:“我去拿碗。”
“等等。”
田酒叫住他,回屋里拿了新木碗递给他:“以后你们用这两只碗。”
嘉菉低头一看,是两只木色新鲜过了油的碗,其中一只正是他昨天晚上找出来,又被田酒拿走的碗。
他带着几分新奇翻看:“昨天我要用,你却不给我,今天又……”
话头突然停住,嘉菉目光顿在碗边那个小小的木刻人像上,人像眉头一高一低,嘴巴撇着,光溜溜的脑门,瞧着无比熟悉……
“这……是我?”
“是你,”田酒指尖点点小人像,又拿出另一只碗,点点上面的微笑的小光头,“这个是既明。”
嘉菉话卡在喉咙里,一时竟不知道作何表情,无端觉得窘迫。
好半天,他才问:“你昨天晚上是在刻这个?”
田酒点点头,解释道:“我本来只做了一只碗,没想到带了你们两个人回来,昨天晚上就又新做了一个,顺便刻上你们的像,这样就不会拿错碗了。”
原来昨天他们在商量离开的时候,他故意去吓唬她的时候,她在给他们刻木碗。
嘉菉眼神闪烁,忍不住看向她手指上翻开的伤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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