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中大帐,
营帐外,士兵们抓紧着短暂的休整间隙,人人脸上都带着疲惫和战火的痕迹,烟熏的黑,凝固的血,湿透的衣甲紧贴着身体,刚刚结束一场激烈的夜袭扰敌,虽小有斩获,但紧绷的神经丝毫不敢放松,休整,包扎,补充箭矢......
大帐内,
坐在案后的人一身黑色的甲胄,手指在几处险要关隘和叛军布防点上重重划过。
秦恭的眉头一直皱着,蓦地,霍然起身,朝帐子外面走去。
掀开厚重的帐帘,狂风裹挟着冰冷的雨点劈头盖脸砸来,
雷声在墨黑的天际隆隆滚过,电光照亮了狂风中疯狂摇摆的树木。
营门方向,一骑快马冲破雨幕,如离弦之箭般疾驰而来,马蹄踏碎水洼,泥浆飞溅,
马上的正是傅九,他身后,紧紧跟随着一辆在风雨中颠簸前行的马车。
守卫营门的士兵纷纷举起手中熊熊燃烧的火把,照亮营门前的方寸之地.
马车在营门前堪堪停稳,傅九猛勒缰绳,骏马长嘶人立而起,
傅九不等马停稳,立刻翻身下马,几步抢到马车旁,伸手就要去掀那湿漉漉的车帘。
还没等傅九上前去扶人,旁边就有身影过来,然后径直越过了他,直接大步跨上了马车,
傅九先是一愣,然后才反应过来,方才是大爷站在营帐门口,刚才他一心记挂着马车,竟然没注意到。
大雨如注,夜色如墨,马车的帘子垂得严严实实,
一点光亮都透不进马车,车内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
温棠迷迷糊糊的,身体还有些发软,感觉到颠簸的马车似乎停了下来,外面又是雷声,还有很大的雨声,
她抬起了头,感觉到身前站了一个很高大的黑影,带着凛冽的寒意和浓重的血腥气,还未等她看清或开口,她便被那个影子抱起来了,
随即而来的,便是马车帘子被掀了起来,营门处数十支火把的光亮骤然刺入眼帘。
温棠觉得有些刺眼,却也在这瞬间看清了抱着她的人,是侧脸冷硬的秦恭,
雨水沿着他下颌滴落,砸在温棠冰凉的手背上。
傅九已从帐中取来大伞,疾步冲到秦恭身边,将伞撑开,挡在两人头顶,雨点狂暴地砸在伞面上,发出沉闷而急促的巨响。
第69章
军帐内烛火摇曳,映得人影幢幢。
帐内很安静,角落安置着一张行军木榻,
榻上,静静卧着一个纤弱的身影,榻边,一道高大的身影端坐,男人微垂着头,目光落在榻上人儿的脸上。
她脸上,还带着那未及卸去的新娘的妆容。
胭脂晕染得恰到好处,将本就精致的五官勾勒得愈发秾丽。
温棠脸上的这个妆容,跟与秦恭成婚那天化的妆容很相似。
秦恭坐在床边,温棠身上的衣裳是凌乱的,她方才在马车上,仓促换下那身刺目的嫁衣,然后凌乱地裹着一件寻常的靛蓝裙,
唯独那双脚,还穿着一双小巧精致的红缎喜鞋,鞋尖绣着并蒂莲花,针脚细密,
凡有过婚嫁经历的人,一眼便能认出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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