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有什么不敢接!”
林故渊仰着头,更是惊讶,连谢离也紧皱眉头,猜不透这离经叛道的老头儿是何用意,苍南道人一改顽皮之色,轻甩浮尘,昂首肃立于苍茫天地之间,任大风翻起花白的鬓发——
背后是低昂起伏的灰白山麓,脚下是荒凉如盐壳的旷野,丝丝缕缕的白雾贴地浮卷,莽莽昆仑,广袤无垠,那情形既荒诞又神圣,仿佛这道人自盘古开了天地便一直站在铺天盖地的风雪里,万年的风云变幻都只做浮光掠影,从他身畔一闪而过。
苍南道人淡然道:“入我昆仑派时发过的誓,可还记得?”
林故渊道:“记得。”
“背与我听。”
林故渊逐字逐句念诵:“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我派思过堂绝壁之上有一道人石像,那石像取自何意?”
林故渊:“取自我门剑招:问道于天。”
“石像姿态如何?”
“眉眼低垂,双肩垂落,拱手呈作揖状。”
苍南道人:“不错,道人明明低头敛目,为何叫问道于天?”
林故渊凝神思索,一时无言。
“你记得,天和地正如黑与白,阴阳相生,清清楚楚,又何须你去问?问了又有什么结果?你要问道,只能俯身朝向芸芸众生,一步一步从人间烂泥走过,才知众生为道,众生为天。” W?a?n?g?阯?f?a?布?y?e?????????é?n????????5????????
林故渊隐约觉得此话另有所指,仓促间倒也品不出什么滋味,便应道:“受教。”
“好。”苍南道人负手于后,话锋一转,“昆仑掌门剑斩妖除魔,破除世间一切邪佞,你拿着,时机到时,我再找你取回。”
林故渊抬起眼睫:“我一介被逐出门的弃徒,拿掌门剑有何用?”
苍南笑而不答,背对两人抻了个大懒腰,一甩浮尘,拔脚就走,边高声念诵:
独上高峰望八都,
黑云散后月还孤。
茫茫宇宙人无数,
几个男儿是丈夫?
回音响彻群山,震人肺腑,四句未完,人影已隐入白茫茫的大雪之中。
却说林故渊在风雪中杵了许久,只觉哭笑不得,心想人生大起大落,恍如黄粱一梦,他抚摸着银龙冰冷的须发鳞爪,缓缓道:“这小龙倒是清贵,可惜我这昆仑弟子是假的,掌门剑在我手里,真的也成了假的,还得时刻提防被人抢了,假上加假,有什么用?难道拿去唬人不成?”
谢离素来通透,也被这老头弄了个一头雾水,他这人率性,想了想,笑道:“这老头儿脾气古怪的很,没准让你说着了——就是拿去唬人。”
林故渊将剑仔仔细细缠好,绑在背后,心念牵动,道:“苍南掌门人这些年里一直云游四海,但是听他话里的意思,对门中消息却颇为灵通,想必虽不插手干涉,却也并非全然置身事外,此番突然现身,是听到了什么江湖传言,还是昆仑山发生了什么他必须一探究竟的事?”
想到这里,联系到在魔教总坛时曾听温酒酒说红莲要屠戮昆仑山,心里咯噔一声,皱眉道:“难道红莲那边有所动作,师公听闻与魔教有关,因此尾随你我,还以长生老祖当年反叛之事作为提醒,毕竟、毕竟——”
他叹了口气,拿眼看向谢离:“他们都以为是我暗通魔教,出卖侠义道,谁能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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