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浑厚悠远的法螺号,一人扯嗓子大喊:“右掌教令,今日议事结束,都散了吧——”
红莲被欧阳啸日搀扶着,从高台背后一条窄道走了,林故渊仍盯着他俩背影,谢离笑着问他:“还听不听了?”
林故渊皱眉道:“何意?”
“不积堂议的是能见人的事,谁知两口子榻上滚作一团,有没有体己话要说?我这人天生下贱,最爱窥伺他人丑事,不知以少侠的高洁人品——”
“你有法子么?”林故渊道:“别贫了,走。”
谢离带他退回暗道,七拐八拐进到另一条密道,又不知在灰堆里匍匐多久,谢离将石门移开一指宽的窄缝,招呼林故渊来看,果然,是一间布置奢华的小暖阁,甚为幽静古雅,比起地宫的诡谲恢弘又是另一重景象。
一股甜香从石缝里飘了进来,熏得人骨头发软,原来这密道出口正设在一座博古架旁边,高低错落摆着好些盆景,幽兰香气直扑鼻子,谢离眯眼看了一阵,讶道:“这不肖阁怎么成了这副娘娘们们的样子?”
林故渊觉得好笑,道:“不肖阁,不肖子孙的不肖?”
谢离回头道:“是了,不积,不肖,不忠,不义,不厚,不悔,各有出处。”
林故渊:“……”
谢离把缝隙又收窄了一些:“被抓到可要一顿好打,看不得了,听吧,不知以林少侠的内功修为,听墙根是否一把好手。”
二人藏身于石门后,密道灰尘呛鼻,阴冷潮湿,只一线光芒射入。
又等了一会儿,只听房门突然被人推开,吱呀一声又掩了门。
二人嘀嘀咕咕,只闻其声,分辨不出内容,一个雄浑低沉,语气却极是温柔;另一个懒洋洋的,甚为不耐烦。
听这声音,正是欧阳啸日和红莲两人。
谢离招呼林故渊凑近那一线光芒,他登时领会,使出谢离传授的闭气法门,将周身呼吸律动调整的缓慢悠长,眯起一只眼睛,观察外面动静。
欧阳啸日道:“……何苦为那贼人累得犯一次头痛,歃血术每引动一次,身体便伤一次,伤得多了,药也不管用了……”
“你这人好啰嗦。”红莲冷哼一声,道:“梅间雪的话听听就好,这人瞧着是个病秧子,比谁都油盐不进,若不是指望他开方子,早该动手除了这祸患。”他顿了顿,道:“从小我就看他不顺眼,也幸亏有人横插一脚,废了他一身武功,遂我心愿,嘻。”
他嘻嘻阴笑,道,“至于那太湖水寨,谁稀罕它!”
欧阳啸日道:“那你还答应那个朱九万?”他语气烦闷,竟有酸酸涩涩的妒意。
红莲哈哈大笑:“你看你,堂堂天邪令业火堂堂主,像个吃醋撒泼的妇人……收个江湖帮派,又不是纳个小妾。”
他摘了一朵牡丹花,作势往欧阳脸上打,欧阳啸日躲也不躲,打到一半又停下了,收势太快,花朵散了架,红莲忽然不笑了,冷冷道;“脏了我的手。”
“跪下吧。”他回头一瞥,面具阴森,眼神颇为复杂。
欧阳啸日竟真的缓缓跪在他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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