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他说话的调调,口不择言:“易临风身为一堂堂主,自己都不来,你有多少能耐,轮到你逞英雄!”
谢离啧的一声:“这可不像林少侠说出来的话,将心比心,难道你们师门有难,你也龟缩一隅,只等玉虚子收拾?”
说这话时尾音上挑,却并非玩笑,内里贬损极重,林故渊登时脸上发烧,正想如何应对,谢离眉头一松,佯怒道:“我还没问你,你不是回昆仑了么,如何就被堂主那人面兽心的狗东西骗过来了?你睁眼看看,这是何处!是你一介清清白白的名门秀士该来的么?若师尊问你此番都去了哪里,你又不擅说谎,难道说在魔教总坛玩鹰?”
林故渊被他胡搅蛮缠的一时失语:“……你、你、我,我自然、自然有法子遮掩……”
“什么你你我我,要不要脸面了。”谢离说着说着来了劲,“我本已溜进红莲卧房,只等他与小情人翻云覆雨,一时松懈吐露重要情报,现在倒好,只好出来接你……我倒是不想管,可天邪令遍地机关,你进了风鸣谷,不出十步就被要触动警报,坏我好事。”
林故渊被他那股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无赖劲气得要拔剑:“你!你这混账魔头!”
谢离来回打量着他,见那黑布交领包裹一段玉色颈项,锁骨凸出,黑是黑,白是白,明明是端正清朗的人,被逗弄的方寸大乱,不由满心爱昵,话锋一转:“别说,小娘子这一身打扮甚是好看,越是恪守规矩,做起这偷偷摸摸的事就越有滋味,可惜没了孟焦,亲近不得了。”
说罢凑到他跟前,三句正经话里夹杂两句不堪入耳的玩笑,林故渊于口舌从来争不过谢离,觉得两只耳朵要废,只盼着他住口,别的什么都懒得问了。
谢离遂了心愿,笑道:“好了好了,此处不是久留之地,有话以后再说,走吧。”
他望着林故渊,忽然良心发现,附耳到他耳畔,轻轻道:“故渊,我没料到你会来,你在我身边,我什么都不怕了。”
林故渊阵阵耳热,瞧着他那副混不吝的嘴脸,只是咬牙:“整日里作天作地,让人悬心,你也知道怕。”谢离道,“怕,怕你回了昆仑山,从此再不肯理我。”
谢离重新戴了人皮面具,这次扮了个方头大脸的中年汉子,后腰挂只酒葫芦,大摇大摆的踱方步,心情也甚爽快,若是有条尾巴,怕是要摇到天上去了。
林故渊观察周围地形,这才发现原来这座悬崖并非山顶,而是群山叠嶂中一处凹陷隘口,正是兵家形容的易守难攻之地。
壁枭已尽数飞回,空荡荡的悬崖边散落着些野兔的毛发指爪。
两人按下重逢喜悦,都沉敛面孔,准备应对四方危机。
谢离带他走了一阵,指着前方峡谷入口,低声道:“这里便是风鸣谷,再往前走,就是天邪令总坛。”
林故渊朝他手指方向看去,只见峡谷内黑雾弥漫,一片死寂,地上堆着些白森森的东西,走近了才发现全是骸骨,应是浸过化尸水之类药物,腐烂的很干净。
两侧每相隔七八丈远便架设一只火盆,火焰直冲起三尺来高,红彤彤的火光映着骷髅塔,倒将一条进山峡谷布置的如黄泉路一般。
越前走,地上骸骨越多,歪歪斜斜插着些破烂的招魂白幡,阴风阵阵,直让人浑身发毛,林故渊问谢离:“死的都是些什么人?”
谢离的目光甚为沉郁,淡淡道:“有你们正道的人,也有我们自己人。”
林故渊道:“也有魔教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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