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厉害,是让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摧人心志的一味毒药,根本无从抵抗,只求速死,但那蛊虫饶不了他,用刀割他、用火烤他、用种种人不能忍之酷刑逼迫他找寻遗失的另一半——
那一半在谢离身上,可那人来去如风,夤夜之间哪去寻他?
第27章 毒发
林故渊两膝跪地,仰头长啸:“魔教作此邪物,害我性命,林故渊誓死与之势不两立……”
不知支持了多久,全身力气散尽,喉咙嘶哑再发不出声,他瘫倒在地,心中竟闪过一丝解脱的喜悦。
余光瞥见不远处的朔风剑,他突然翻身,以非人的毅力支持身体,后腿轮番蹬地,艰难地步步挪动,伸手去勾那剑柄,短短十来尺距离,竟像过刀山火海一般,眼看指尖将将触到冰冷剑身,却见一条人影从对岸疾奔而来,曳水而过,踏上石滩,一脚将那长剑踢飞出去老远。
那人步履仓惶,踉跄着奔到他身边,亦是双眼赤红的模样,易过容的面颊因缺了块“皮肉”而极为诡异,不是谢离又是谁?
林故渊一时悲喜交加,顾不得其他,慌忙指向那朔风长剑,哑声道:“……杀了我,你杀了我!”
“年纪轻轻要知道惜命,犯什么糊涂!”谢离两手从他腋下穿过,试图托起他,沉声道:“我在这,你死不了。”
男子身躯相当沉重,谢离亦被蛊毒所困,一时气力不畅,竟抱不动他。
林故渊抬起头,濡湿乱发覆面,汗水血水混做一处,被折磨得无一丝人色,哪还有平日的清俊模样?先前种种酷刑涌上心头,顿时淌下泪来,两手攥住谢离袖管,哽咽道:“我竟无法克制一分,这样活着,有什么意思,有什么意思!”
他面如死灰,神容憔悴,眼中一分求生之色也无,谢离突然攥住他头发,一巴掌扇了过去:“林故渊,你说的是什么屁话!”
“死你尚且不怕,怕这些旁门左道?”他恶狠狠道,“江湖人,侠肝义胆,铮铮傲骨,受这点罪就要自尽?好让人笑话!你嫌这样活没意思,明日跟我痛饮十大碗,我们杀进魔教,擒了祝无心,要解药去!”
林故渊呆望着他,此时两人相距甚近,嗅着谢离身上男子气息,不知是否蛊虫作怪,心思忽然柔软,向他伸出手,那手指节分明,手背遍布污泥,赫然刻着道道血痕,指尖淌下鲜血,口中低声呢喃:“我疼、好疼……”
“我知道你疼,我也疼,这蛊确实厉害,不怪你作此灰心之言。”谢离嗟叹一声,三两下拽开拽开衣襟——他也远非外表那般从容,此时全身高热,里外衣裳被汗浸透,浑身上下如被水洗一般。
他看林故渊面容惨白,形容甚为无助,知道是吃够了苦头,便不再出言讥讽,叹道:“还疼得厉害?你来,大哥抱一抱你。”
这次发作势如翻江倒海,退去的却也飞快,两人体内蛊虫感知彼此,终获团聚,倍感安全,因此不再作怪,各自安静蛰伏。
经过此番折磨,林故渊已是精疲力竭,摊开手脚躺在一块毛毡子上,仰头望天,一动也动不了。谢离将篝火烧旺,用一根长树枝挑起两人衣服,在火上来回翻烤烘干,手边放着硕大的一只酒葫芦,时不时抬头猛灌一口。
他不畏寒冷,顶着寒风裸着上身,身躯甚是精壮,臂上黑蚺被火光耀得分外妖异,目光望着群山和远天交接之处,发了片刻呆,猛然回过神,忙不迭收回那树枝子,啪啪拍打衣物上火星:“了不得了不得,要烧出洞来了。”
他捏了一把,感觉水汽散尽,热烘烘甚是舒服,便扯下干净衣袍,扔给林故渊:“小兄弟,来,把衣服穿了,山里夜凉,仔细受寒。”
昆仑派地处极寒之地,自有上乘内力御寒,派中弟子一向身体康健,甚少生病,林故渊不做辩解,将衣物一把接住,忽然披衣起身,一把抓过身旁朔风长剑,步步向谢离逼近,目光甚是凌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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