谎话,可看见史可追的表情就知道这段《歃血书》又是分毫不差,再一回想一路谢阿丑种种怪诞行径,皆找到缘由,又念及方才种种维护,不禁又羞又怒,大恨自己单纯轻信,竟连魔教恶徒就在身边都认不出,被他骗得团团转,当即恨不得一刀抹了脖子向师尊谢罪,此时强敌环伺、又身陷囹圄,也没有发作的必要,便轻蔑一笑,道:“又来一条魔教走狗,真是扑杀不尽。”
“不懂事的小畜生添什么乱,乖乖做你的小娘子去。”谢阿丑横他一眼,笑容更是恣意,对史可追道:“还不速速给你圣教爹爹松绑,拿解药来!”
史可追额头青筋乱跳,想到多年心血一朝成空,只觉热血上涌,经脉逆行,耳中轰轰而鸣,只差一分就要引动克制了数年的反噬之力,他已是天命之年,不像林故渊那般轻率,此时尚存一丝理智,颤巍巍的指着谢阿丑:“你身为圣教中人,竟敢如此诋毁陌尘君,好生古怪……来人,来人,给我搜他的身!”
两侧肃立的黑衣人一拥而上,谢阿丑并不挣扎,任他们七手八脚解开身上衣襟,精壮上身尽皆坦露,左臂有刺青,却是一条缠绕的黑蚺,遍身细磷,蛇口大张,毒牙外露。
谢阿丑道:“可相信了?”
史可追惊惧神色愈浓,一时无言以对,黑衣人自去往里衣摸索,突然动作一停,从里衣暗袋中掏出一枚硬邦邦的物事,托在手心,竟是一枚漆黑的指环。
谢阿丑见搜到这东西,脸色倏然一变,史可追看在眼里,招呼黑衣人上前,接过指环把玩片刻,脸上惊慌之色渐褪,皱纹也随即舒展,最后竟面露得意之色。
那指环那指环由乌金打造,冰冷坠手,漆黑如墨,端正铸着一个篆书的“木”字,再看指环内侧,果然刻有铭文,字迹细如蛛网,细细辨认,正是“谢离”二字。
史可追仰头大笑,将指环往谢阿丑脚下当啷一掷。
“我当是谁敢对陌尘君大放厥词,原来是青木堂的人,怪不得,怪不得!好深沉的心机,好绝妙的说辞!老夫险些又上了你的当!”他大步上前,嘶嘶喷出腐臭气息,“你们青木堂背叛圣教,早被陌尘君驱逐,惶惶如丧家之犬,连堂主都下落不明,你还敢打着圣教名声招摇撞骗!你说,你潜入无遮大会有何阴谋,是要对抗陌尘君?要给你们那胆小如鼠的堂主报仇,还是要给成了鬼的魔尊招魂!”
谢阿丑紧闭双唇,不发一言。
“一张嘴说个天花烂坠,黑白也要让你颠倒了去!”史可追转向林故渊,“后生仔,怕是连你也蒙在鼓里吧?可惜你的一腔孤勇,用错了地方,信错了人!”
林故渊不屑与他交谈,淡淡道:“一丘之貉,争什么短长。”
史可追观察谢阿丑神色,见他仍不肯吐露一个字,倒像是块硬骨头,闭目思忖片刻,拍了两下手,冲黑衣护卫道:“把孟焦取来!”
他对谢阿丑阴声道:“昆仑派座下高徒也被你骗得团团转,我瞧他方才那番恳切陈词,不会真动了凡心吧?”
他从黑衣人手中接过一只木盒,伸出三根黧黑的手指,从里面拈出两只黑陶药瓶,往两人眼前一晃,发出一阵尖细的阴寒笑声:“一个是名门高徒,一个是魔教弃子,也不知怎么搅到一起,当真有趣至极!你们信口雌黄蒙骗老夫,老夫做个顺水人情,让你们假戏真做,分不开、打不断、互相折磨,万人耻笑……圣金堂祝左使的新玩意,这可是好东西,蛊生成对,孟不离焦,焦不离孟……原是要为‘阴阳相合’之术添一臂之力,老朽忍痛割爱,先送你们尝鲜!”
林故渊不知他手中拿的是何物,心说最不济就是毒药,大丈夫光明磊落,怕苟且偷生,却不怕慷慨赴死,因此面无惧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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