迹舟。
他正在五米开外等着她,夜风从后面袭来,把少年肩脊勾勒出轮廓,清瘦而峻拔,他站在成人世界的入口,那里昏暗如夜空,那里也光明如灯盏。
坚固到可以抗下许多责任的肩膀,盛着夏夜的星星,已经初具男人的体态。
其实,萤火虫也没有那么重要,真正珍贵的人和感情远胜这一切。
江萌想,陈迹舟要是个女孩子就好了,她好想抱一抱他。
这个地方特别适合拥抱。
但是她不能。
江萌的指纹压在粗糙的树皮上,慢慢地,再一次红了眼睛。
“我有一个无所不能的朋友。”
她低着头,一滴很清晰很完整、能够显现出形状的眼泪,顺势垂落进去,碎在漆黑树洞的深处。
“我想让他留在我的身边。”
江萌只说了这一句话,鼻子却酸了很久,她一动不动,熬过这一阵酸楚。
眼泪和秘密埋在树洞里。
江萌用指腹轻轻划过眼睑的曲线,擦干净一道薄薄的湿气,她重新调整好气息,然后露出一个明媚而乐观的笑,从后面拍一下他的肩膀:“我说好了。”
他回过头。
江萌漂亮的笑就在他的眸底,她仰脸看他,“陈迹舟,我是不是做什么事你都会纵容我。”
陈迹舟纠正她的措辞:“你应该说,你做什么事,我都会陪着你。”
江萌指着远远的溪流对岸:“那你陪我,从这头跑到那头。”
他说:“比赛还是?”
“比赛!一二三,走——!”
江萌说完,拔腿就跑。
这里灯光很暗,看起来很荒,实际上人流量还是不少的,虽然过了旺季,但这两天天气不错,好多人在对着萤火虫拍照,也有一些本地的居民在散步赏景。
她穿过一对一对的人群,跑得十分尽兴,只不过跑了好一段路出去,发现某人竟然还没有超过她,江萌好奇地回过头,见陈迹舟慢悠悠地走在后面,隔了起码有十米的距离呢,她歪着脑袋嘲笑:“咦,腿长这么长也没什么用嘛。”
他远远地看着她,稍稍扬起脸,在昏沉的夜里依然眉目清隽:“不争了,我还是习惯在你身后。”
回去乘的是轮渡。
江萌买的是坐票,轮渡上有人站有人坐,但管理和规模都不严格,里面乱哄哄的。
她拿着票找到位置,刚要坐下,一个男人从后面窜出来,将她猛地撞开,跟她抢位置似的急迫
,一屁股就在江萌的位置上坐下了。
她愕然站在一侧。
很快,身后一只有力的手伸过来,陈迹舟一把将那个五十岁左右的矮个中年男人提起,他冷冷皱眉,看他:“有没有素质?”
“……”
“是你的位置吗你就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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