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中旬,顾宪又令布政使司组织各府、州、县展开清丈田亩的工作,将豪强大族侵占良田的惊人数目上报朝廷,他们当中有士绅,有外戚,还有勋二代,巧了,昌平侯家中再次榜上有名。
皇帝索性将魏良拿到宫中,只听他期期艾艾地辩解,说都是家人的行为,他回去立马写信约束,令他们该退田的退田,该自首的自首。
心里想着,左不过退个百十亩意思意思,再找几个奴仆顶罪罢。
皇帝申斥他“疏忽”的过失,令他立刻约束家人,罚奉一年以观后效。
事后,魏良去看望皇后时还抱怨了一通,皇后问他:“陛下申斥了你,罚了你的俸禄?”
魏良道:“您也觉得太重了?”
“太轻了。”皇后自持对丈夫还算了解,满目担忧,对兄弟说:“你立刻动身回晋州,亲自主持退田,能退多少就退多少,务必要拿出个态度来。”
“长姐,您怎么了?”魏良见皇后气色不好,便道:“我去请太医。”
“不要打岔!”皇后怒道:“立刻回去,去查清楚,家里人这些年都在做些什么?与王御史的死有没有关系?与璐王有没有关系?”
“什么跟什么啊……”
“去!”
“诶。”
魏良离开后,沈清儿按时来请平安脉,见皇后神色焦虑,脸色惨白,反握住沈清儿搭在脉搏上的手:“清儿,随我去一趟乾清宫。”
沈清儿应一声:“是。”
“本宫要脱簪请罪。”她说。
此言一出,惊得一众女官、宫人伏地不起。
皇后坐在妆奁前,亲手卸下簪珥珠饰,着素衣去见皇帝。
把正扒着沙盘梗着脖子跟父皇掰扯一个布阵问题的珉王吓得当场跪了。
皇帝没显得多么意外,只责怪地看一眼吴用,怪他没有通禀,让小辈回避一下。
吴用心里苦,谁敢拦皇后呦!
珉王回过神来,赶紧给母后扣头问安,然后迅速消失了……
吴公公屏退宫人,轻轻退出东暖阁。
皇后以手加额,朝皇帝一拜:“妾闻娘家多行不法,兼并良田,致边民困苦;垄断军粮供应,罔顾将士生死;昌平侯魏良目无国法纲纪,丧行败德。妾虽久居深宫,亦难辞失察之责,愧为六宫表率,深负陛下信任。今自去簪珥珠翠,素衣跣足,向陛下请罪,伏乞陛下严惩魏氏一族,以正朝纲,若能稍解万民之苦,妾虽死而无憾。”
皇帝对着沙盘沉默片刻,上前躬身将她扶起,将一份锦衣卫的奏报交给了她。
皇后展开一看,一股寒意遍袭全身。
因为御史王文焕的甲缝中发现些微皮肉,锦衣卫重刑审问了他的长随,长随诏狱中招供,是受魏家奴仆重金贿买,让他将王御史杀死。
恰逢地震,王御史猛一抬头,便看见了拿着绳索欲将他勒死的长随,两人看了个对眼。
王御史起身逃命,被长随抓住脚踝拖回内室,两人厮打在一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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