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端午节前一天,家家将艾草与菖蒲倒插于门楣,大师祖母往他手上系了一根五色丝线,并嘱咐他端午第二日抛进河里;二师祖母将一只装有朱砂和雄黄的香囊挂在他身上,寓意趋吉避凶。
做个孩子真好,平安想,要是永远不用长大就好了。
可是他不能总长不大,这几天他好好反思了一下二师祖的话,既然不能做爱搞事的小孩子,那就转型做大人吧!
端午节,官员照例休假,学堂放假一日,一大早起来,九环她们要用草药熏蒸屋子,以达到驱瘟的目的。
平安被撵到院子里,娘亲在荡秋千,老爹端着盛满桑葚的盘子挑挑拣拣,拣出一颗紫透了的喂到她嘴里,让平安莫名想到一只喂大王吃葡萄的狐狸……
看到平安出来,陈琰不动声色地搁下盘子,坐到一边去看书。
平安凑过去,围着他转了两圈:“爹,什么时候教我做八股文?”
“不急。”陈琰道。
平安觉得以自己的水平,似乎可以试一试县试了,不过在此之前,他有两个难关要攻克,一是得学会作八股文,二是要把科举官方指定字体馆阁体练好。
一般智商正常的孩子,从小开蒙读书,会在十二三岁时达成这两个成就,也有不少神童十岁之前就能做到,他都已经九岁了。
可是看老爹这态度,似乎短时间内不打算教他的。
平安转头又去找到大师祖——你不教我,我就去找你老师。
谁知大师祖的反应与陈琰如出一辙:“小小年纪不把书读好,学那应试的时文做什么?”
“应试的时文,当然是为了应试啊。”平安说了句大废话。
沈廷鹤道:“你从前对科举兴致缺缺,怎么突然急着去应试了呢?”
“从前年纪小不懂事。”平安道:“现在长大了,我要变得很厉害,要保护你们。”
沈廷鹤哑然失笑:“你还不够厉害吗?手不疼了?”
“早不疼了。”平安搓搓手:“您别打岔。”
沈廷鹤因道:“八股只是表,学识才是本,不能做到腹中有物,空学技巧是写不出好文章的。”
说罢,又仔细问他最近的学习进度,并做出了调整——天天想东想西的,功课还是少了。
平安丧眉耷眼地应着,转而又去找二师祖,让他教自己应试的馆阁体。
八股可以以后再学,字总要提前练起吧。
他今年的春联又成了坊间热评Top,小时候全然不往心里去,渐渐长大反而开始在意起来,他仔细对比了两年的春联,明明感到进步了,还是会被人嘲笑。
郭恒笑道:“我让你每天多写一百个字,你不听,反尔理会那些庸人俗人的嘲笑,这不是本末倒置吗?”
平安也跟着笑了。
“尺有所短,寸有所长,按自己的节奏慢慢来,不要急功近利。”郭恒道:“你现在去学馆阁体,有形而无神,只会得到满纸匠气。我这里有几幅帖子,你拿回去临,下次休沐拿给我看。”
“……”
平安眸光一闪:“二师祖,我突然想起锅上煮着粽子,我先回去了!”
没跑两步,又被揪着耳朵拎回去。
被两位大佬踢皮球,还喜提加作业的陈平安小朋友第一次长大失败。
回到家时,堂屋里已经充满江米的香气,食桌上的粽子堆成小山,爹娘和小叔公在席间谈笑。
“平安,来,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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