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琰十分好奇:“既然已经看出来了,为什么要装作不知道?”
“我是小又不是傻!”平安跳下椅子,比比划划:“那可是皇帝,我踩着他的肩膀跳下去的,多尴尬啊。”
陈琰有点发懵,正常人踩了皇帝,会先考虑到尴尬吗?
平安眼睛里透着机智的光:“所以我权衡了一下,只要我不知道,我踩的就不是皇帝。”
他还有理论依据呢。
“李博士说,‘世间万物皆为我心之幻化,我心便是万物之源’。”
陈琰揉着生疼的太阳穴,支使一个书吏:“叫李博士来一趟。”
……
次日早朝,着重商议吕畴关于“重开武学”的票拟。
在京的官老爷们自然没有异议,就连想向来喜欢鸡蛋里挑骨头的科道言官都没什么反对之声,但旨意传达至地方,却引起了地方官员的强烈不满,纷纷上书哭穷诉苦,痛斥吕畴别有用心。
吕畴早被骂习惯了,京城的言官他都不怕,地方官能奈他何?
总不能都跑到京城来,把他骗到左顺门打死吧……
于是吏部、兵部、礼部各拟各的条陈,争取在年底之前将各地武学推行下去。
……
平安当日从校场回到家里,第一件事就是给陈平继写信,让他多等一年,尝试投考武学,不要急于离家出走。
老钱倒是委屈坏了,一生顺遂的老学官经历了人生最至暗时刻,好几天不想跟平安说话,平安只好利用自己的“人脉”,从司经局借了一些养鸟和促织的书籍,拿来哄他。
老钱啼笑皆非,他堂堂国子监祭酒,想找什么书找不到?不过毕竟是孩子的心意,他又向来好哄,当然是选择原谅啦。
……
紫禁城,北三所。
珉王李泊言从长春宫一路跑来,就见母妃在几个宫人嬷嬷的陪伴之下从里面出来,脸色有些不好。
李泊言松了口气,听说母妃大清早的来了这里,还以为她八进冷宫了呢。
“母妃,您没事吧,哪里不舒服?”珉王问。
淑妃推说没事,身边的嬷嬷小声对珉王说:“姚太妃病的急,娘娘去向皇后娘娘请旨,请太医来给她诊治,但是……”
说罢,她摇了摇头。
姚太妃是先皇的妃子,因口舌之误被打入冷宫,后来又因子午相冲而免于殉葬,就一直在北三所居住,说是太妃,其实不过三十多岁。
淑妃叹一口气:“年前还一起推牌九,说不行就不行了。”
冷宫里阴冷、偏僻、贫瘠,宫人太监不会用心照顾,太医也不能常来,又有颇多男女大防的忌讳,因此淑妃向中宫请旨,请太医给姚太妃诊治,内廷走完一切程序,真正等太医出诊的时候,已经药石无灵了。
淑妃握着珉王的手:“儿啊,娘把你养到这么大,该是派上用场的时候了。”
珉王后脊背阵阵发凉。
半个时辰之后,淑妃照民间图例,给儿子扎了满头鬏鬏,带到坤宁宫去给皇后请安,希望吃斋礼佛的皇后允准女医进宫暂住,医治北三所的妃嫔宫人。
宫中没有女太医,但允许在籍的女医进宫中为妃嫔诊治。虽在新朝还没发生过,但有旧例可以参照。
珉王拖拖沓沓地跟在后面,这满头鬏鬏固然可爱,可他已经八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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