琰道:“看来我此前多有误解。”
“什么误解?”
“平安不完全像父亲。”陈琰道。
……
午饭后,陈敬时来了,拿了一副画作让陈琰题诗,谁知陈琰不在书房,倒是平安趴在书架前的梯子上翻箱倒柜。
四目相对,陈敬时仰着头对他说:“下来,看看小叔公的新作。”
平安从梯子半截处跳下来,好奇地凑上去。
陈敬时一面将书桌上的文房四宝挪开,一面对平安道:“你爹作诗还行,作画却不如我。”
“才不是呢,我爹的画也很好看,不信您瞧墙上。”平安争辩道。
陈敬时道:“早就看见了,把墙壁画成这鬼样子,他以为自己三岁?”
“陈三岁。”平安笑道。
陈敬时也笑了几声,将画轴打开,平安不禁轻呼,竟是一丛明艳动人、栩栩如生的牡丹。
“小叔公,我想起一句诗。”平安道。
“诗?”陈敬时无比惊喜,立刻从笔架上挑出一支适合题字的毛笔,点水研磨,很快便蘸饱了不滞不稀的墨汁:“拿着,你来题。”
平安直摇头:“我还不会写字呐,会把画弄坏的。”
陈敬时不以为然,五岁作诗,多难能可贵啊,不论多么幼稚,都比一幅《牡丹图》珍贵多了。
“不妨事,已经识得那么多字了,试着写一写。”陈敬时催促道,“要赶快写,不然一会儿该忘了。”
……
铅云低垂,燕子在檐下低低的飞过。
陈琰正在主屋,与父母妻子一起谈论新店运行的细则,其实他常年脱产,很不擅长生意和账目上的事,多是听他们说,偶尔帮着拿拿主意。
忽然一只大团子横冲直撞的冲进堂屋,两只小布鞋一甩,窜到了罗汉床上。
一边喊着:“祖父救我!小叔公疯了!”一边躲在陈老爷背后。
四人齐齐抬头,便见陈敬时拿着一卷画轴大步进来:“陈平安,今天不揍得你屁股开花,我名字倒过来写。”
陈老爷咂摸一下:“时敬陈,倒也不难听。”
赵氏放下账本劝道:“老四,你先消消气,可是平安又闯祸了?”
陈敬时道:“他在我的《牡丹图》上题诗……”
赵氏听了这话,责怪道:“平安,你都不会写字,怎好毁了小叔公的画作呢?”
平安站在榻上,委屈的直跺脚:“冤枉啊,是小叔公让我写的,他亲手给我递的笔!”
陈敬时将卷轴拍在榻桌上,哗的一声展开:“是我让你写的,可你自己看看,写了句什么东西?”
四人凑过头去,只见那幅《牡丹图》的右下角落,确实有两行歪七扭八缺胳膊少腿的字。
“春至人〇花弄色,〇天滴〇牡丹〇。”陈老爷问:“这是什么意思?”
“是春至人间花弄色,晓天滴露牡丹开。”平安理直气壮道:“难道不是写牡丹的吗?”
众人大惊失色。
陈琰倒吸一口冷气,低头扶额,想死的心都有了。
“教你读书识字,你小小年纪都学了些什么?”陈敬时挽起衣袖,险些跳到床上去捉他。
平安跳到了矮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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