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氏急道:“你这孩子,这句诗出自《西厢记》,赶紧说,是谁教你看这种乱七八糟的东西?”
平安愣了愣,指着陈琰道:“是我爹!”
陈琰本是站在门口拉劝陈敬时的,一时间,所有的目光齐刷刷朝他看来,恨不能穿透了他。
陈敬时咬着牙,默默卷起衣袖。
陈琰夺门而逃。
陈敬时追在后头骂:“你是怎么当爹的,自己孟浪轻浮还教坏孩子,你可知我每天……”
小叔公的骂声消失在庭院里,平安从矮柜上跳下来,坐在罗汉床上,不知拿了谁的杯子,啜一口茶水:“哎,难得休沐一天,鸡飞狗跳的,真不让人省心。”
林月白还沉浸在窘迫之中,赵氏也有些发懵,只有陈老爷松弛依旧:“他们读书人讲究真多,我就觉得这诗很好,东厢西厢有什么要紧的,拿去挂在我书房里。”
翡翠接过画作,轻轻卷起,准备拿到书房去。
赵氏又吩咐她:“去看看他们跑到哪里去了,要下雨了。”
一记春雷炸响,大雨倾盆而至。
两人果然淋了一身雨,陈敬时回了自己家,陈琰回东院换衣裳,见到妻子,嘴里还抱怨:“这个猢狲王自打开始教书,变得越来越暴躁了。”
“要不怎么说,家中有余粮,不做孩子王。”林月白说了句公道话:“要不你替他两天?”
“还是免了。”陈琰连忙摇手。
次日,平安穿着木屐,拎着棉鞋,打着小伞去上学,曹妈妈跟在后面不住地提醒,石板路湿滑,切莫摔了跤。
平安耷拉着脑袋,边走边嘟囔:“全家人都闲着,只有我们起早贪黑的读书,真是不公平。”
阿蛮催促道:“别白话了,快迟到了。”
“别担心,这种天气,小叔公根本起不来。”平安道。
“万一他为了抓你,特意早起呢?”阿蛮问。
……也不是没有可能。
平安只好闭上嘴,加快脚步往学堂走去。
进屋先换鞋,将木屐和雨伞整齐的摆在进门处的墙边,刚坐下来,小叔公就到了,掏出帕子擦干脸上的雨水,半开玩笑地朝平安摆出一个“我盯上你了”的手势。
还没开口,便见陈琰的小厮阿祥站在门口探头探脑。
“什么事?”陈敬时问。
“四老爷,我们老爷和大爷叫您过去一趟。”阿祥道。
陈敬时自打开始坐馆,还没被中途打断过,知道定是发生了大事,吩咐孩子们各自背书,重新换上木屐,撑着伞走进雨幕。
孩子们探头探脑地朝窗外看去:“出什么事了?先生怎么走了?”
“走了还不好?”
那可太好了!
不到两刻钟,见先生迟迟不回,孩子们全放了羊。
什么人人有事做,事事到个人,一点用都没有,平安这才明白,原来自己是拉大旗扯虎皮,全靠小叔公那根戒尺镇着他们。
陈平继伸手去扯竹姐儿发髻上的珍珠绸带,小姑娘出门前梳好的漂亮小鬏鬏,都被他扯乱了。
陈平信把玉凤的新毛笔抢在手里,满书堂跑,凤姐儿年纪小,追不上他,眼睁睁看着一道抛物线穿过大雨,被扔进鱼池子里。
陈玉凤是陈老爷二堂兄陈敬良的孙女儿,娘亲是独女,爹是赘婿,有点残疾又为人木讷,只为个招上门来传宗接代,偏偏陈敬良为人荒唐好赌,闭眼蹬腿的那天,小辈们才知道他几乎败光了私产。
玉凤才七岁,就能做饭扫屋照顾弟弟了,族里要求在室的姑娘全部上学,她爹娘压根不同意,到了开学第二天,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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