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师爷只剩叹气:“大人,您别什么都听那陈彦章的,您只是区区一个知县,不是包龙图在世。”
“包龙图?”孙知县突然朗声笑了,笑的宋先生头皮发麻:“先生,您真是本官的智多星啊!”
宋师爷简直想抽自己,死嘴,又乱说话给东家提供灵感了。
……
天刚蒙蒙亮时,沉睡着的陈家巷被又重又疾的敲门声惊醒。
四邻披衣出门来看,只见官差不太客气地闯进陈二爷家中,传召蒋氏、陈平业、陈平德及内宅一众丫鬟仆妇去县衙过堂问话。
陈二爷阻拦道:“恐怕对内眷声誉有损,可否由我代拙荆前去……”
刘捕头态度强硬:“这是牌票,三传不至可以直接拿人,自己掂量着办。”
衙差们离开后,北陈家的人依旧闭门不出,只是背后像没头苍蝇似的找人给孙知县施压。
谁知孙知县顶住了所有压力,传唤三次不至,衙差竟真的直接上门锁人。
陈平德狼哭鬼嚎:“娘!娘!救我!”
那叫声都传到巷南去了,平安正坐在门槛上跟隔壁二叔婆聊八卦,听到惨叫声,探头探脑地问:“还没过年呢,谁家先杀上猪啦?”
蒋氏自顾不暇,她也被锁着,只是有恃无恐地叫嚣:“无凭无据竟敢拘押良民,等着瞧,我让你们县尊吃不了兜着走。”
衙差离开后,陈二爷急的团团乱转:“定是黄忠在里头供出了什么?”
“你们怎么搞得,让黄忠被抓住?”
“这不是想着让他出城去避避风头吗,谁想到南陈家派了人守在巷子口。”陈二爷道:“三弟,咱俩家彻底撕破脸了?”
“事到如今,撕不撕破脸还要紧吗?”陈三爷问他:“你事先真不知情?”
“真不知道,那日河里挖出孟婉的尸骨,你二嫂才不得已告诉了我,我知道后第一时间就对你说了。”
又怕陈三爷不信,补充道:“我要是知道,怎可能大张旗鼓给平业办洗尘宴,现在想想,恨不得抽死自己。”
“我也恨不得抽死你。”陈三爷咬牙道。
陈二爷擦了擦脸上的汗:“三弟啊,三弟,我一把岁数就这两个儿子,你可不能不管他们!”
陈三爷呼出一口浊气,强自镇定道:“事已至此,只能丢卒保车了。去蒋家找你的舅兄通气,再打点衙中小吏,给平业带几句话,让他千万咬死,只说是夫妻之间的口角引发,莫要牵扯平德。去请盛安县最好的讼师,争取给平业留条命。”
陈二爷立刻照办,先去蒋家,再去县衙,再去请讼师。
盛安县最有名望的讼师听说是这个案子,直摇头:“我是讼师又不是法师,对面可是解元公,满城都在等他为孟氏翻案,谁敢触这个霉头?”
最终还是蒋家从外地请来一位姓冯的名讼,为自家妹妹和外甥辩护。
……
陈平德自小养尊处优,被关在阴暗潮湿的县衙大牢里百般不适,直到后半晌精疲力尽,才慢慢睡着。谁知虫鼠啃他的脚趾,把他惊醒了!
他睡眼惺忪的将身上的夹袄裹紧,抱着膝头颤抖,忽然感觉牢门外有个红色的人影飘了过去。
一定是产生幻觉了,他想叫牢头大哥给他一碗热水,再把便桶拿出去倒掉,可他毕竟不敢,做了好一番天人交战,再抬头时,又有一个红色人影飘了回去。
陈平德揉揉眼睛,心想自己一定是看错了,牢里怎么会有人穿着如此鲜亮的红色。正打算起身喝一口凉水解渴,昏暗的光影之下竟站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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