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嘘——”陈老爷捂住他的嘴,撸起袖子伸进水瓮里去捞,只捞出一只淋淋漓漓的糖水罐子,整整一罐上好的西洋糖,全都融进了水里。
“嘿,捅大楼子了,又要被你祖母骂。”陈老爷道。
平安灵机一动:“明天把这缸水搬到太阳底下晒,就能把糖变回来。”
“你可太聪明了,”陈老爷道,“那不是等于告诉全家人,我们不但偷糖,还打翻了糖罐子?还是会被骂啊。”
平安义正言辞地说:“祖父,我娘说了,犯了错要勇于面对。“
陈老爷闻言一愣,欣慰的眼泪险些掉下来——真是祖坟冒青烟,让这么好的孩子托生在陈家啊。
刚准备夸他几句,只见平安再次爬上灶台,取下汤勺,打开盐罐子,从里面挖出两大勺食盐,装进糖罐子里。
陈老爷嘴角一抽——祖坟是不是被人动过手脚?
平安指着糖罐子:“暂时充数,明天去街市上买回来,偷偷放回去,就不会被祖母骂了。”
陈老爷:……
又是破财的一天。
拿着仅剩的两小包白糖,祖孙俩钻进花圃,辨别了黑将军走失的大致方向,将白糖洒在花圃中,上面盖一张废纸。
次日一早,众人扒开潮湿的废纸一看,黑将军吃饱喝足,正趴在下面睡大觉呢。
平安无声地欢呼,伸出小手向前一扑,小心翼翼地将它捉进笼子。
黑将军找到了,又要去解决白糖的事,爷孙俩逛遍了整个县城的南货铺、商号甚至当铺,都没能买到西洋糖。
“有价无市,果然是紧俏货啊。”陈老爷道:“还是把糖水晒干更靠谱一些。”
“同意。”平安道。
他们再次回到灶房,才发现那缸水已经见底,灶房的下人们正在添水,一桶桶清澈的井水倒进水瓮里的时候,两个人心都碎了。
“这水怎么用的这么快?”陈老爷问。
“回老爷,这是用来刷锅的水。”
“……”
平安扯扯他的衣袖,拉他来到院子里,避开人,小声说:“祖父,我昨晚做了一个梦,梦里有个老爷爷在制作白糖。”
“哦?”陈老爷好奇地问:“是不是个白皮肤、绿眼睛、黄卷毛的怪爷爷?”
毕竟是西洋糖嘛。
“不是,就是黄皮肤黑眼睛的普通爷爷,他说制做西洋糖非常简单,只需要黑糖、黄泥和一个大漏斗。”平安道。
西洋糖很贵,可据他所知,制作的的方法非常简单。
孤儿院有一间图书室,里面塞满了社会各界捐赠的图书。
因为是捐赠品,种类十分繁杂,有野史杂谈,有小说剧本,有蟋蟀的选养与竞斗,甚至有母猪的产后护理……他从来不挑,什么都看,《奸臣录》就是其中的一本。
平安前世并不笨,甚至还有点小聪明,他没有足够的关爱和引导,一切学习的动力,都源于摆脱困窘生活的渴望,而且他记忆力强,对书中的许多内容记忆深刻。
说到白糖,他在一本古书中看到过一种脱色工艺,可以利用黄泥的吸附性,使红糖脱色变白,得到洁白的糖霜,味道也更加纯粹绵密,即为早期的白糖,也叫西洋糖。
这种白糖做法简单,用料也很便宜,而这个时代显然还没有这类工艺,西洋糖全靠走私,是富人阶层也不能实现自由的“奢侈品”。
这是一个相当值钱的信息差。
陈老爷听了平安的描述,沉吟道:“你的意思是说,用一只形似大漏斗的器具,黄泥和黑糖,就能做出白糖?这也太离谱了。”
平安摊摊手:“我也觉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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