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凉的雨水落在脸上,方寸反而找到了一些真实的触感。
他把手伸出手,连身体也探出去半个,雨滴砸在他脸上,微微有些疼。
“你想跳下去吗?”身后传来冯宗礼的声音。
方寸软绵绵的身体好像一瞬间涌起了力气,他因为困倦而空白的眼睛升腾起明亮的怒火。
方寸回头看着冯宗礼,“你再关着我,我就跳下去!”
冯宗礼似乎一直在别墅里,他穿着件黑衬衫,衣领和袖口都开着,显得很随意。
他看着方寸,微微笑了一下,“跳下去正好,受伤了行动不便,还是我来照顾你。”
方寸不动,他真恨不得跳下去,但又觉得该跳下去的是冯宗礼。
冯宗礼上前抱住方寸,方寸能够挣扎的力气很小,被冯宗礼顺利地抱起来,往房间里走。
浴室的浴缸里放满了热水,冯宗礼把方寸的衣服脱下来,像放一尾白鱼一样将他放进浴缸里。
水汽氤氲着,方寸的眼睛躲在水雾里,清清亮亮地看着他。
“你不能一直关着我。”方寸说。
冯宗礼把热水淋在方寸肩膀上,“我可以。”
他耐心的看着方寸,“厘厘,你生病了,生病了需要好好休养。”
“休养好了就可以出门,休养不好就只能一直在这里待着了。”
方寸听懂了冯宗礼的言外之意,表情一下子空白了。
“你……”
他张了张嘴,声音有些哑。
冯宗礼真敢这样做。
“人的心气有限,我不相信有无法改变的人。”冯宗礼慢条斯理地问:“我应该关你多久呢,一个月,半年,一年?”
方寸哆嗦了一下,身体往浴缸另一边游走。
冯宗礼摁住他,“厘厘,你是聪明人,你不会让自己陷入这样的境地里的,是不是?”
方寸沉默地看着他,忽然揽上冯宗礼的脖颈,同他接吻。
冯宗礼微愣,等他反应过来,方寸已经松开了他。
他嘴角沾上点亮晶晶的水痕,歪着头,扯出一个死板的笑,“你喜欢这样乖巧的我吗?”
冯宗礼没说话,他看着方寸的眼睛,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方寸的眼睛变成了沉沉的,没有任何情绪的样子。
他有些分心,于是没有说出那句喜欢,只是沉默。
方寸从他的沉默中窥见了冯宗礼的犹豫,他忍不住哈哈大笑,黯淡的眼一瞬间活了起来,“你也有拿不定主意的事吗?”
冯宗礼深吸一口气,他站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方寸,“哪有两全其美的事,想要你乖巧,就不能要求你更多,这个道理我比你懂。”
方寸不说话,沉在浴缸里,拿手划水泼他。
从那一天之后,方寸不再开口说话。
别墅里的佣人被冯宗礼授意,总是躲着他,尽量避免出现在他面前。方寸也不去找他们,他给自己找事情干,看书,睡觉,就是不说话。
厨房做的一日三餐,都是冯宗礼安排好的食谱,基本没有方寸挑选的余地。
方寸尝试绝食,两天不吃饭,第二天傍晚就上了营养针。
方寸没办法,只能老老实实吃他不喜欢的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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