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都说清楚了?那天晚上我是真的昏迷了,所以才没法去见你。”
纪时愿一颗心被他的谎言颠到上下震颤,在胸腔里发出沉闷的轰鸣声,她将手机甩到床上,右手拽住他领带,狠狠往下一扯。
两个人的视线几乎持平,她也能看到他脖颈上崩起的青筋,淡蓝色血管隐匿其中,像群山间起伏的脉络。
她恍惚一阵,回神后忍不住出声质疑:“那你可真是厉害,都昏迷了还能吩咐徐霖来餐厅门口接我——”
因愤怒而变得冰冷的视线一寸未挪地钉死在他脸上,“你和徐霖是有心灵感应,还是他听见你说梦话了?”
这两种猜测无疑听着都荒谬至极,可当下谁也笑不出来。
见他嘴巴闭得比沾上强力胶还要紧,纪时愿打破砂锅问到底的决心宛若被扎过的气球,很快蔫成软塌塌的乳胶皮,只有怒火还烧得旺盛,腿一抬,重重碾上他脚背。
她笃定自己用了七成力,直到瞥见他淡然的表情,忍不住开始怀疑自己刚才是不是心软了,还是说她连着熬夜几天熬出了弱不经风的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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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时愿退开一段距离,双臂交叠环在胸前,防备意味十足。
“那天晚上,一开始我很难过,也很失落,我觉得这是我二十三年里过过的最糟糕的生日,比我妈去世那一年还要糟。”
没有鲜花,没有欢笑,清冷的夜里,不熄的霓虹灯下,有的只是她一个人的孤寂和落寞。
“徐霖出现后,我变得很生气,我不明白有什么事你不能亲自来说,就算没法来见我,打通电话也行……等到冷静下来,我又开始担心你是不是真出了什么事。”
她吸了吸鼻子,将哭腔憋了回去:“沈确,我是经常和你吵架,和你作对,但我从来没想过要你出事。”
许久,沈确才出声,嗓音像陈年失修的机器,哑到发涩,又不太流畅:“我知道。”
纪时愿看他,把快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她在等他的后续,然而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他都没开口,甚至也看不出要开口的迹象,她的耐心被消磨殆尽,直接下了逐客令。
回缦合的路上,沈确后知后觉体会到一种脱力感,导致他连握手机的手都在轻微发颤。
在待人接物上,他就像一个被输入固定程序的机器人,没有心,自然也不懂诚意两个字怎么写。
这次是例外,类似想要补救、补偿的急迫从事情发生到现在,依旧牢不可破地攻占着他的心脏。
这种感觉前所未有,也因没有任何经验,他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做,绞尽脑汁也得不出一个最优解,只能在心里盲目寄希望于她的怒火能早点熄灭,好递给他一个失约的豁免权。
说来讽刺,在她年少时,他反反复复同她强调想要什么,就自己亲自去争取,可现如今,先真正违背原则的人反而是他。
他到底在犯什么浑,又究竟在恐惧着什么?
答案或许近在眼前,只是他无力、也没有胆量伸手去够。
沈确卸下伪装,捏了捏眉心,随后点开纪时愿头像,确认对话框里的文字没有错误后,发送:【那天晚上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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