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她径直去了望香楼。跟掌柜的一番商量,定下了合作。
她教楼里的厨子们做花饼,馅料由她亲自调配,望香楼的小二们腿脚勤快,正好帮着送货。赚来的银钱,两家对半分。
她始终记着小侯爷说过的话,手艺可以教人,最要紧的是那味料的配比,必须牢牢攥在自己手里。
清枝每日清早进城,按着定好的份量把馅料送到望香楼后,就带着郭大娘往城外赶。她们的摊子支在桃林边上,除了卖花饼,又添了几样新的清甜茶饮。
郭大娘手巧,这几日用剩下的麻布和家里的棉布,拼着缝了四套更应景的桌布,每块布上都绣着三两枝桃花。将桌布铺在木桌上,再摆个粗陶罐,里头插着新摘的野花,倒显得格外雅致。
这景致引来了不少年轻公子,三三两两带着心仪的姑娘来这儿,花银子那是半点儿不心疼。
渐渐地,桃林边上的小摊竟还成了文人雅士们常聚的地方。
那些个爱吟诗作对的公子小姐们,最爱约在这儿办诗会。郭大娘好奇,问了一句,他们说能在这儿寻着“浮生半日闲”的趣味。
这诗会传开去,连带着清枝的花饼摊子在韶州城都出了名。不少富贵人家的马车特意绕到城外,就为来这桃林边上坐坐,喝盏清茶,尝块花饼。
起初郭大娘见清枝给花饼定的价,直撇嘴,“这么贵,快赶上一斗米的价格了,哪个傻子会买?”
清枝抿嘴一笑,“买的都是些富贵人家的公子小姐们,若是卖便宜了,反倒衬不上他们的身份。”
谁曾想没过多久,郭大娘的价喊得比清枝还狠。
最近,清枝得了闲就爱琢磨药材。
虽说认得的字不多,可她有法子,遇上不认识的药名,就逮着来游玩的公子小姐们问。
日子久了,这些人听说她一个姑娘家,竟敢独自上广府击鼓鸣冤,都对她另眼相看。有时候她一问问题,几个读书人为了给她讲明白,倒先争得面红耳赤起来。
那位从京城来探亲的沈公子,待清枝格外不同。没有诗会,他也不约友人,常常独自骑着马来。在桃树下一坐就是大半晌,说是赏花,眼睛却总往清枝那边瞟。茶汤续了一盏又一盏,直到清枝她们收摊,他才依依不舍地离去。
五月里,春末夏初的好时节。
清枝雇了几个手艺好的木匠瓦工,把东市的食肆铺子里里外外翻新了一遍。
新打的榆木桌椅,青瓷碗碟,都一一置办妥当。连门楣都重新漆过一遍,挂上了崭新的招牌。
街坊邻居也纷纷上前道贺。这日忙完,清枝踏着夕阳的余晖又来到秋娘坟前,跟她唠叨了半响。
忽地,她笑了,对着秋娘的墓碑说道,“我把咱们的铺子守住了。”
夕阳的余晖彻底落下,归鸟在山林间盘旋,鸣叫。
清枝起身,“秋娘,过几日我再来看你。”
……
郭大娘如今可是干劲十足,她挽着袖子在铺子里忙前忙后。客人一起身,她便利落地擦桌子抹板凳,收拾碗筷。铺子刚一打烊,她就整个铺子里里外外收拾一遍,连犄角旮旯都不放过。
后来,生意越来越红火,清枝又招了两个机灵的小伙计,他们腿脚勤快,嘴甜会来事。
每月清枝都会推出时令点心,都是当月才有的新鲜花样。
若是哪位客人想尝鲜,只需提前说一声,店里自会派伙计送到府上。
那食盒也格外精巧,是清枝特意找木匠大叔定做的,雕着缠枝花纹,里头还分了小格,既好看又实用。
城里的夫人小姐们最爱这个,都说清枝的点心连匣子都透着别致。
六月,暑气渐浓,清枝的荷香小鱼干又摆上了柜台。除了给望香楼供货之外,她自己也留了些,这回还添了荷香小米虾和炸荷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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