咬而死。
等她寻去时,只见树下散着几块骨头,连个全尸都没凑齐。记得他出门前还憨笑着念叨,若是运气好猎了云豹,定要剥了皮,给她做件暖和的袄子,省得她冬日里总生冻疮。
郭大娘买了厚厚一沓纸钱,又挑了最粗的蜡烛,来到那座荒草丛生的土坟前。
纸灰被风吹得打旋儿上了天,她一边拨弄着火堆一边低语,“孩他爹,仇总算给你报了。”
……
城北官道上尘土飞扬,徐闻铮正带着一队人马疾驰出城。
山道入口,已有一队人马在等着他们,领头之人正是昨晚到访的那位,只是他的脸上稍有愠色。
“我的人,你用着可还顺手?”
徐闻铮拉住缰绳,马儿便在那人的面前停下,他笑道,“果然是精锐之师。”
那人见状,也不好发作,只缓缓调转马头,厉声说道,“只此一回,下不为例!”
说罢便扬鞭一挥,带着队伍卷起漫天黄尘,朝着北边,绝尘而去。
徐闻铮回头望向韶州城那斑驳的城墙,胸口突然像被谁狠狠攥了一把,疼得他呼吸都滞了滞。
最终他还是扬起马鞭,狠狠抽在马臀上,骏马嘶鸣一声,便冲向北方的官道,朝着前面的队伍追去。
徐闻铮暗想,清枝如今已经能独当一面了,食肆也经营得红红火火,就算没有他在旁边照应,那丫头也能把日子过得有滋有味。
若是这次他真回不来了,好歹,他给清枝挣下了一个安稳。
徐闻铮深深呼出一口气,他展开那份遗诏时,便料到会有这一天,可当真要离开时,心口却像被人生生剜去一块,空落落的疼。
……
清枝早上刚开了店门,客人便陆续进来,人人面露喜色。
她赶紧钻进厨房,一阵忙活。秋娘风风火火地闯进厨房,脸上笑得美滋滋的,仿佛得了天大的好处。
“清枝!你可知道,韶州城外那些山匪,昨夜叫人一锅端了!”
清枝正切着土豆,手忽地一顿,盘踞多年的匪患就这么清了?
她浅声问道,“难道是朝廷终于派兵了?”
“谁知道呢。”秋娘凑近,压低声音,“只听说带头剿匪的人,年纪不大,也不知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清枝继续切着土豆,语气坚定,“那一定是个了不得的人物。”
“可不是?这一晚上便把这个毒瘤清了,往后咱们这买卖可算安心了。”秋娘从竹篮里摸了块蒸糕,咬了一口,便打起帘子出去了,只隐约传来一句,“我先去前头忙活了,客人该等急了。”
清枝点头,继续着自己手里的活计,她不敢停下,因为一旦停下,她便会想起二哥。
此刻眼前又浮现二哥昨夜那个欲言又止的眼神。
今早她特意寻了个由头回了趟家,想着给二哥送新蒸的枣糕,推门却见二哥的床榻整齐,连被褥都没展开,外袍也没换下。
清枝放下食盒,虽说以前二哥也有过这般一声不响,出门办事的时候,可今日她却心慌得紧,怎么都按不住,心狂跳不止。
许是因为,这几个月来,二哥总躲着她的缘故,才让她这般不安。
清枝闭眼深吸一口气,又缓缓吐出。
细细想来,二哥对她的变化,是从荷塘那晚开始的。那夜她失足落水,二哥把她捞上来时,衣裳湿透,贴在身上……
莫非是嫌弃她了?
这念头像一根刺,扎进她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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