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打翻在地,捂着头不敢再动。宋凛让我站起来,骂我从小到大就是这样软弱不争气,现在居然还能做出那种不要脸的事情。不过,后面他再说什么话,我都没有听的特别清,因为我的脑袋里全是嗡鸣声。我自己也说不出话,对,就和你之前在雨里看见我一样,突然的,就说不出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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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咿呀呀地指着后脑勺,努力想让宋凛注意到,因为实在太疼了。但他怒火中烧,听我不出声,以为我还在使倔,拿起旁边园丁铲土的铁锹就往我身上呼。铁锹打在我的膝盖上,很响的咚的一声,我下意识拿手去挡,那个时候血已经流了我满手,可宋凛依旧没有看见,还想要用铁锹去砸我,是一旁的顾庆滇眼尖瞥见,怕这样打下去要出人命,才赶忙止住宋凛,把我送去了医院。
缝了八针?应该吧。林慎停,我只记得痛,其他的,记不清了。
我整日躺在床上,昏昏沉沉的,不想出门,也不愿联系以前的朋友,像一株烂在房间里的空心植物,甚至畏惧阳光。但好奇怪,有时,又很想说话,我会很狂躁,控制不住地自说自话,或者下楼和住家阿姨说话,甚至更离谱的,我在别墅里逮到谁就会和谁聊天,不管对方是谁,不管什么话题,喋喋不休喜笑颜开。没人能琢磨透我那股说不清的情绪,因为他们都觉得我疯了。
宋凛也觉得我疯了。他更嫌我丢脸了。
他和我说,我祖母在海岛上度假,想见我,让我也过去,我信了,完全没有思考的按着他的安排离开了家。林慎停,他骗我,他是想把我丢到岛上的疗养院,我什么时候病好什么时候才能出来。我被喂了镇定精神的药,再醒来时,我下意识看向窗外,但我那个房间窗户很高,我看不见任何东西,只有一整块天空,苍白的天空。
从那之后,天花板就成了我永远读不尽的书。在那样的房间里,除了一日三餐,还有窗户外云朵的转移,我丝毫无法感知到我在现实之中,无法感知到时间的流逝。我的心里开始升出一种诡异的期盼,我想从那个窗户往外瞥一眼,我想确定我是真实的活着,而不是行尸走肉。
终于,我在一次午后醒来,从窗户外投射进的阳光是如此的明媚,我被光刺的眯着眼,痴痴盯了许久,恍惚之间,想起十五岁时某个同样的午后。
宋孝远,宋孝远。我无声地喊自己。在那一时刻,我想看看外面的渴望是如此的强烈。我几乎用一种半爬的方式从床边挪到墙旁,费力地扶着桌角,双腿颤抖,颤颤巍巍地站上椅子。
你知道我看见什么吗?我看见了海。
宋孝远,宋孝远,十五岁的宋孝远,你在过去某天好睡酣梦中醒来,迷蒙中见窗外艳阳蔚海,是否会预料到自己的未来支离破碎,道路望去满是霜雪,是否会预料到憎恨与痛苦会把你的血管划破,你吃进去的所有四季,都是死的。
我应该是真的疯了。我偷偷溜进值班室,藏了一个护士扔掉的玻璃药瓶。我把药瓶的碎片抵在我的脖颈上,逼着他们放我出去。我往外跑,往我之前看见的那片海跑,身体里充满一股连药物都无法战胜的力量,好像后面有无数刀剑砍杀,号角吹鸣,铁镶的马蹄朝着我奔驰而来。现在想来,那应该是我丢失已久的生命力,它在帮着我逃跑。
我最终跑到一个断崖边上,再往前走一步,就是深蓝的海水。我好像没有别的路了。我站在那儿,脖颈上流着血,冷静地想。粘稠的疲惫又重新随着血液蔓延到指尖,滴滴答答流回心脏。我累了,立在悬崖边努力思考了几分钟,在猛烈的海风中没有对我的人生得出任何结果。
真美啊,这片海。我只有这一个想法。
我最后对自己说,那就这样吧。
我闭眼,跳崖,在疾风中无法自控地睁开眼睛,短暂的十几秒在天地倒转中缓慢流失,然后辽阔的天变成了黑暗的海,碧蓝的海成了阴暗的天。
一枚硬币坠入深海,从此硬币在深海中无尽翻滚,包裹上海锈,永不见天日。
“我以为我活下来了,”宋孝远说,他看向林慎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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