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得这有什么好拒绝的,“好呀,谢、谢谢。”
被挂到的装饰扣位于衣服的后侧,而倒霉的发丝则从珀珥的后颈上方延伸而出,形成一簇细细的苍白与纽扣勾缠着。
挂得有些紧,想要在不扯断发丝的前提下将其解开,需要一个比较精细的操控,以及——很近、很近的距离。
赫伊的指腹放轻力道,揉了揉那一小片被发丝拉扯发红的皮肤,“我需要更靠近您一些,可以吗?”
珀珥觉得有点热。
他点点头,依旧乖巧回答着“可以”。
“那么,请等待片刻。”
说着赫伊俯身靠近。
裹在手指上的手套给人一种粗粝感,并不大方便操作。
赫伊垂眸,一手在扶着珀珥后腰的同时,低头轻轻叼住另一手上的手套,直到完全裸露出手指,才小心翼翼地捻住那缕长发与扣子。
他手上的动作细致而温柔,避免让珀珥感受到任何的不舒服。
只是在垂下眼睫拆解时,赫伊忽然眸光微顿。
因为刚刚睡起来,珀珥那本就宽松的领子后撤比较厉害,露出了大片雪白的肌理,隐隐能窥见藏在阴影之下的肩胛。 W?a?n?g?址?发?b?u?页?ǐ????ǔ?w???n?????????5????????
在左侧偏下的位置有一小块晕染着淡红的肿胀。
很轻微,如果不是赫伊观察力惊人,他几乎要忽略过这点变化——他记得很清楚,当初在战舰上为珀珥做身体检查的时候,并没有这样的痕迹。
赫伊眉毛微蹙,彻底解开挂着的长发后,温热的指腹向下探了探,抵着那一小片红肿问道,“珍珠,这里会痛吗?”
“不会痛的,”珀珥有些茫然摇头,“那里怎、怎么了吗?”
赫伊:“有一点红肿。”
“可能是撞到了。”
珀珥说起这个的时候有些无所谓,对于他来说,之前看不到的时候,磕磕绊绊是常有的事情,总归碰完、疼完,再等那么三五天,伤痕总会好的。
说着,珀珥有些小自豪地补充了一句,“我、我不留疤的!”
赫伊轻叹一声,在珀珥有些迷茫、无措的神情里,他忽然伸手,褪去手套的手掌拢着小虫母的后脑袋,几乎将人完全抱在自己的怀里。
那是一个很温暖、很可靠的怀抱,是珀珥最初在辐射荒星上所遇见到的救赎与保护,对他来说总具有一种特殊的意义。
“即便不留疤,我也希望您能不再受伤。”
赫伊的手掌轻抚着珀珥的后脑勺,再到后颈、脊背,充满了安抚的意味。
他说:“抱歉,是我们来迟了。”
几乎是这一句话落下的瞬间,原本能笑着扑进那尔迦人怀抱里的小虫母红了眼眶,难以控制地凝出了可怜巴巴的泪珠。
有一点点后怕,一点点委屈,还有一点点被熟悉包裹后的依恋。
怎么能不害怕吗?
即便堕落种不曾伤害过珀珥,可当他骤然从一个环境换到另一个陌生的环境后,心理性和生理性上的恐惧都是难以遏制的。
但珀珥忍住了。
他很坚强。
他一直忍到了现在才哭出声。
只有一点点委屈。
珀珥想,他就稍微、稍微地哭一下。
小虫母的眼泪很烫,隔着军服布料洇湿了那一小片的痕迹,散发着近乎灼烧赫伊心脏的热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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