遗孙的旗号,成吴越国,兴王府赵程水师六万,称南海国。
侯鹏自称未来弥勒佛转世,收拢门徒十余万,虽只散溢各州小城,也不容忽视。
零星叛乱势力多如牛毛,大周朝廷左支右绌,已疲于应付,此时为国公府平反冤案,不管是想结盟平叛,还是想缓兵求得生息,都是一等一的良策,上上策。
诸多叛乱势力里,也只有为高家军平反,与高家军联盟,才最得人心,最有震慑力。
朝廷需要一个理由,让李莲担下这挑担子,连郭闫郭庆都要双手赞成,无人会反对。
能看透内情的人必不会少,想加以利用的人肯定也多,但能不早不晚,精确把握好时机分寸的人,不多。
这谣言传得早了,只会惹来杀身之祸,传得晚了,失了时机,一样只会惹来杀身之祸。
当下却刚刚好,朝廷需要台阶,她便给一个现成的梯子。
这般聪慧胆大,前瞻预测,属实不多见。
陈云心头滚烫,再一想此女本有希望成为北疆主母,扼腕愧悔,定神问,“只不知主母为何做这般安排。”
若说是为李莲家眷,抢夺云泉酒酿方的李福,去年主上便吩咐人处置了。
高邵综听出陈云语气里的敬重,也并不意外,她有真才实学,聪颖良善,受人敬重是应该的。
她想给李莲定罪,一则恐怕是不想李莲干干净净埋在陵王墓,二来大约因为庶母庶妹。
李莲一旦定罪,昔年作奸犯科的罪行,便也藏不住了。
旧案翻开,柳氏定也避不开。
只竟是牵连平阳侯,也不管不顾了……
不知处理完平阳侯府的事,她接下来还要忙些什么。
忙时姑且还好,空闲下来,每每便希望如同林州那般,她事事伴在身侧,同食同寝……
高邵综微阖了阖眼,敛住心底泛起的想念,收起案桌上两支箭矢,起身吩咐陈云,“北疆战事要紧,劳先生一起辛苦奔波,连夜起程。”
陈云应是,临走又忍不住行礼问,“那主母——”
高邵综未应答,只盼她收到自己的信,了解他的心意,知晓他不在意子嗣,能回北疆。
若不来,北疆战事停歇,他便去蓝田接她。
“走罢。”
陈云叹息,只得应是,“主母回林州以后,折转蓝田,没有去见平津侯,想来待平津侯无情,待北疆战事停歇,臣等随主公一道去接主母北归罢。”
高邵综出了书房,接过缰绳,神情清冷如水,“她与陆祁阊已是过去,再无干系,日后莫要再提。”
陈云止声,行礼告退,掀袍上了后面的马车。
高邵综翻身上马,吩咐侍卫高云高海,“跟着元吉,若安分回乡,便暗中看护其周全,若起了异心,带着京城暗桩名册另投他人,就地格杀。”
二人低声应是,隐去密林,往洛阳去了。
朝廷动向传进千柏手里,已是黄昏,他听张青在里面禀报消息,便没有进去,只安静候在外头。
看千流端着药盏过来,想了想道,“端来也没用,先拿回去温着。”
千流脑子笨些,这五六日下来,也看得明白了,一旦夫人不在,这药便不大送得进去,大人不是批阅文书忙没空,就是与臣僚议事没空。
再要么就是累了要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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