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才被太宰治骂过的黑蜥蜴就蹲在那里。
他远目了一会,又忽然回头,盯着拐角的墙看了几秒。
“早啊,冬木。”黑蜥蜴开口,“你也来看淩晨五点的太阳吗。”
冬木阳:“……”
冬木阳从墙后探出一个脑袋:“你怎么知道我在这。”
黑蜥蜴:“……因为我是感知系能力者,只要是有热量的东西都能感受到。”
只不过之前在地下室的氛围太紧张,都没心情发动异能而已。
……横滨这个鬼地方改名叫超能力乐园吧。
冬木阳在心里暗道下次一定要把屏蔽异能的设备带出来,非常自然地走出去:“你不会是被太宰大人骂了,现在都悲伤得睡不着吧。”
“不是悲伤,是恐怖。”黑蜥蜴板着脸,纠正他,“你不觉得太宰大人很恐怖吗,跟能看穿人的内心似的,明明不打探别人的内心是约定俗成的规矩,不想干了,精神压力好大。”
冬木阳回忆了会:“我觉得他就是单纯的聪明而已。”
“那不是好事吗。”黑蜥蜴不解道,“我要是有太宰大人的脑子,我高兴还来不及。”
冬木阳:“是这样吗。”
“是啊。”黑蜥蜴理所当然,“赚钱,考核,哪个不需要用到脑子,太宰大人脑子这么好,却每天都想着自杀,总是……”
黑蜥蜴闭嘴。
他像是发现了冬木阳背后不远处的热源,跟被掐住脖子般的噤了声。
冬木阳却自然而然地接上了他的话:“无理取闹?无病呻吟?”
冬木阳耸了下肩:“太宰大人才多大,看上去还有点营养不良,实际上我都有点想拉他去看医生,但首领说太宰大人不愿意就没人逼得了他。”
他说完,又笑了下:“总之,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如果一个人真的感到痛苦,那就不是无病呻吟吧。”
三米远的地方,太宰治刻意控制了自己的呼吸,他的眼眸是鸢色的,眼底却很黑,彷佛透着要将人拉着沉沦的疯感。
他的异能,他的身体——冬木阳的处处都令太宰治感到可怜和可悲。
神奇的是冬木阳并不觉得他自己可怜,白色的小羊羔在围栏里跑啊跑,对自己怀抱着超乎寻常的信心,总是天真地想着迟早有一天,会在风和日丽的下午,能在奔跑时撞破围栏。
太宰治确实很聪明,聪明到对视几秒就猜到了冬木阳想溜出去干坏事。
冬木君总是喜欢干坏事,就没干过几件好事。
事实上太宰治在听到他说第一句话时就预料到了现在的局面。没人比太宰治更讨厌听到这种话,诺言不可信,越热烈的事物就越容易令人受伤。
但冬木阳说他不会逃跑。
可怜的冬木君都不逃跑,他凭什么逃跑?
太宰治低低地笑了声。
他的呼吸和心跳开始不受控制,接着索性也不压抑自己的笑声。
这样的笑声越来越大,冬木阳回过头去的时候,太宰治正捂着肚子,擦去眼角的眼泪。
这样近乎开朗的笑和白天太宰治用芥末恶作剧成功时有些相似,却又有点细微的不同。
冬木阳不知道哪里不同,却看到太宰治抬手,摘下了早上贴在公告栏的他受到惊吓的照片。
“不是说作为我三心二意的惩罚吗。”冬木阳问,看着他将照片放到口袋。
太宰治没立即回答他的问题。
而就在冬木阳以为他又要懒得理自己的时候,太宰治动了动嘴唇,很轻地说了声“现在不是了”。
地平线的太阳升起,橙红色的光辉包裹住少年黑色的身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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