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分。
余光中,她瞥见陈允渡与梅丰羽一道出门,口中商议着什么。
不用问也知道,应当是买床去了。
方梨不明所以,等人走出了院子,才凑到许栀和的身边,“姑娘,你们方才在说什么呢?”
许栀和对上方梨好奇八卦的眼神,伸手在她的脸上捏了一把,“不许问。”
“哎哟哎哟——”方梨捧着脸后退两步,“我不问就是了嘛,姑娘怎地还急眼了。”
“我可没有。”许栀和拒不承认。
方梨还想追问,却看见许栀和重新开始拿布擦灰,知道今日自己再怎么努力也问不出结果,只好悻悻作罢。
她低头扫着地,脑海中却在想着……床,床塌了?
姑娘和姑爷商议着要换一张结实点的床?
迷迷糊糊之中,觉得自己窥探到真相一角的方梨神情如遭雷劈,浑浑噩噩,动作迟滞。
——姑爷那般克制守礼,这话定然是自家姑娘说的!
她不动声色朝自己姑娘方向看了一眼,心中油然升起一抹敬畏之心。
许栀和不知道方梨的脑海中已然天人交战三百回合,见她拿着扫帚没了动作,出声喊了她几声。
直到第三声,方梨才如梦初醒,连忙抱着扫帚跑了。
她现在直面不了自己姑娘……即便她一直都知道自己姑娘讲话颇为直白。
许栀和望着她的背影,也没多想,正好良吉把自己的房舍收拾完了,拎着拖把和水桶就走了进来。
一群人忙碌,房舍收拾得很快。良吉力气大,将博古架搬了出来,晒一晒日光。
院中有一口水井,良吉打了两桶用来洗拖布,等泉眼活了,才打水洗手洗东西。
里屋收拾得差不多了,除了那一张板床。
许栀和将手洗干净,又掬了一捧水扑在自己的脸上,水珠顺着她的脸颊划落,滴在地上,一会儿就只剩下淡淡的水痕。
她平复过来,招呼正在埋头打水的良吉,“把床拆了。”
良吉应了一声,放下手中的水桶,跟着她一道进去。
床板四个角被卯榫紧紧固定,良吉蹲下来思索了片刻,最后对许栀和道:“大娘子,这桩子打得太深了,不好拆。”
许栀和犹豫了片刻。
要是陈允渡和梅丰羽没能买回床,而床板又被她碎了……那两人只能打地铺了。
她有些迟疑,良吉也没催促,静静等待她的指示。
半响,许栀和下定了决心,不管今日有没有新床,这床她都看不得了。
倒不如碎了一了百了,权当烧火的柴禾。
“没事,”许栀和说,“良吉,你拆吧。”
良吉得了许栀和意思,立刻站起了身子,双手抱拳脚踝转圈,噼啪作响。
他抽空回头提醒了一句,“大娘子往后站着,免得误伤了你。”
许栀和后退两步,看着良吉将腿一横,“啪”地一声踹在床板上。老旧发霉的床板轰地碎成两段,露出里面腐朽的内芯。
良吉如法炮制,又踢了几脚,床板碎成一块块的木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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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栀和松了一口气,心底的那点不自在随着木板被运出去而渐渐散去。
这才对嘛。不是她想的多,只是这床本身就脆。
良吉搬了三趟,将木板都运了出去,提着拖布进来打扫的时候,出去采买的陈允渡和梅丰羽回来了。
他们并非顾身回来,身后还跟着两个脚夫,肩上扛着一架还未组装的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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