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羽毛落下去都比他指头的触感重些。
他追随苏刹五年,对方的过去一直一知半解,只知道这作天作地喜怒无常的人,还是个懵懂小狐狸的时候就孤身闯入妖界,在猛兽横行的地方,没学过任何本事,没有任何人庇护,带着一身时灵时不灵的妖力,和招妖怪惦记的漂亮皮囊,腥风血雨闯荡十年,最后一脚踏上了招蜂引蝶宫的王座。
晏星河经常想问他,可是他嘴笨,苏刹又不愿意说,于是他只能像面对这两只窟窿一样,偶尔看见那段过去给他留下的伤,惴惴不安的猜测他吃过的苦,听他玩笑似的拎出来零散的故事,好像这人天生没心没肝,那些经历再怎么撕心裂肺也早就淡忘了,不值得再拿出来嚼。
苏刹一直撑着脑袋看他,见他神色不对劲,慢慢地皱起来眉毛,觉得有点烦,一巴掌把他给推开了,“你少拿那种眼神对着我——你在可怜我?”
晏星河跪坐在被子上,“没有。”
妖大王才不信,瞪圆了一双赤红色眼睛,好不容易撇下去的耳朵尖又竖了起来。
眼看三言两语又要给他撩的喷火,晏星河赶紧逮住了那只命运的大耳朵,哄小动物似的往后面别了两下,指尖捻着顶上那几撮红色软毛,看了那要火不火的炸毛狐狸一会儿,低头在耳朵尖亲了一下。
我心疼你。
苏刹,“……”
晏星河这人,从里到外都是石头打的,滚着业火的暴雷劈在背上,他脸色都不带变一下,叶倚枝跟他跳脚撒泼,他也左耳进右耳出,从来不往心里去。
只有苏刹,这是他的软肋,从里到外唯一一块软肉,稍微有点风吹草动,哪怕只是拿软毛在上面轻轻骚一下,都能让他拉起十二万分的警惕。
可这些,他都说不出口,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只能将喜欢的少年压在臂弯下,从他的耳朵尖,一直亲到耳朵根,粘粘糊糊的,近乎讨好的力度,他现在只想让苏刹高兴点儿。
“晏星河,行了,你够了——别他妈亲了!”
苏刹捧起来他的脸,被亲得有点湿的耳朵软软的垂下去,还抖了一下。
晏星河发现,半个时辰前还凶神恶煞捏着飞镖吓唬人的妖大王,耳朵根竟然有点红,被他盯着一看,那浮红有慢慢蔓延到下巴的趋势。
他“嗯?”了声,眨眨眼盯着那儿多看了几秒,被苏刹抓着领子掰开脸,憋了半天,憋出来一句咆哮,“你放肆!”
这动静正对着耳朵,吼得晏星河后背紧绷了起来,负责管理感情的那半边脑袋又运转不动了,一时间拿不准,自己是不是真的越界了。
毕竟,从来只有苏刹命令别人如何如何的份儿,他万不喜欢有人贴上来对他动手动脚。
“……”
晏星河轻叹一声,跪坐起来,迎着狐狸大王那疑似谴责的逼视,他自觉的划开了楚河汉界,“主人,要是没什么事了,那我就走了。”
苏刹一愣,两只眼睛圆滚滚的瞪着他,那渐渐消下去的薄红又爬了回来,只不过这次是被气的。
他伸出一只长腿横在晏星河跟前,阻了这蠢笨如牛的臭石头去路,腰身往后面一够,打盒子里翻出来一把精致的木梳,上面镂空刻纹活灵活现,手里头堪堪握住,下一秒就扔过去砸在那人形石头胸口。
“你跑什么跑,我说没事了吗?头发都被你给弄乱了,叫你做个什么事手脚还是笨的要命,过来给我梳头!”
第10章
苏刹的头发很多,又黑又长,凌乱的散在晏星河膝上,揽起来时,像一捧凉滑的瀑布从指缝溜过去。
苏刹不爱让别人碰他的头发,但偶尔晏星河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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