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舟俞把骨灰盒轻轻放在了桌面上。
傻子站在他背后,等他回身跟自己说话。
但常舟俞仿佛没有意识到这一点。他怔怔站了会儿,打开抽屉,看见那一沓钱。他又走到衣柜面前,慢慢拉开柜门。他看见那件红裙子,看了良久。他蹲下来,手指摸到衣柜深处,扯出了一条铁链。他抚摸一下那条链子,又将它放了回去,而后起身,关好衣柜。他看向这间屋子,屋子里两张窄小的床,那台电视机,那架煎饼果子机。
这就是他生活了三年的地方。他在这间屋子里所遭受的一切,都是他妈妈带给他的。她骗了他太多次。他一开始委屈,后来恨,最后,像是麻木了。
如此狭小,如此破败。这到底是间屋子,还是间囚牢。
他对霍芬敏的死亡是有预见的。因为他亲眼看着她从一个勤劳温柔,柔润有致的母亲,变成了一个歇斯底里,形销骨立的瘾君子。他看见她手臂上出现的一个又一个溃烂的伤口,也见过她发瘾的样子,每一次,他都以为她要在那样的痛苦中死去。
他有时候也会想,她一直不联系他,不回来,是不是死在外面了,桥底下或是出租屋里。警察通过电话告知他霍芬敏的死讯——这一幕甚至在他梦里出现过。
可每一次,当他动了念头想走后的不久,她就回来了。
他有时恨她,有时恨自己。
屋子里没有开灯,木门紧阖,只小厨房那扇门还敞着,从那里漏进来的熹微的光照亮了晦暗的室内。
这几年,好像就这样在他的眼前荒唐地过了。
常舟俞转身抱住了傻子。温热的,活着的,在他身边的,他爱的,爱他的傻子。
他想,他的人生什么都不剩了,除了他现在紧抱着的,等他回来的人。
一切都结束了,也重新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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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舟俞准备带傻子离开了。
傻子的衣物不多,他叫傻子一天带两件过来,傻子三天就带完了。而他也在收拾自己的东西。他不打算带上大物件,所以一番整理下来,两人的行李并不多。
只是,他对要去的城市没有把握。他不想回家乡,也不想留在附近。如果他要带着傻子离开,他们就要去一个新的地方,远一点的地方。
常舟俞跟伍斐芝说了他家的事。听闻霍芬敏的死讯,伍斐芝怔了一下,没说什么,只拍了拍他的背。他向伍斐芝问一个建议的好去处,伍斐芝说帮他去打听打听,过两天给他答复。
不出意外,斐芝姐明天就能给他说道一下所了解到的讯息,常舟俞想着。
常舟俞正把收拾好的行李都塞进衣柜里码好,突然,屋门就开了。
“陈强被抓了。”齐望锐斜倚在门框上,吊着眼角,笑道。
第50章
齐望锐搂着一个身穿金色亮片吊带裙的女孩,坐在灰色的皮质沙发上。他摸了一把女孩光滑的手臂,问:“现在就穿上吊带了?”
女孩说:“对呀。不好看嘛?”
“好看。”齐望锐又摸了把她的脸。
在齐望锐对面的沙发上,正坐着两位跟他年纪差不多大的青年,他们各自搂了一位女孩。当齐望锐在和女伴时说话时,对面其中一位拿过桌面上的玻璃制品。那是一个精致的小猫,外形讨巧可爱,只是猫肚子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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