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舟俞接了杯子:“我不要你的钱。”
傻子说:“下次,还要来。”
常舟俞无言片刻。他不知这人怎么好像赖上了自己似的。可这屋子并不总是只有他一个人的。陈强和齐望锐,他们时而会来找他。
常舟俞说:“你别再来找我了。你去跟别人玩。”说完,常舟俞不轻不重地推了把傻子。等人踉跄着整个儿都被推到门外的巷路上站定,常舟俞就蓦地关上了门。
木板相撞,发出“碰唧”一声。傻子低头盯了会那个差点儿让他摔倒的石阶,又看了半晌禁阖的门。他拾过一旁的蛇皮袋,慢慢地走出了巷子。他摸着兜里的五百块钱,想,下次还要过来。
常舟俞回到屋里。
翌日一早,门外响起一个女声:“舟俞。”
常舟俞忙起身去开了门。
伍斐芝今年二十六岁,是镇上的小学美术老师。她一早便去买了菜。大包小包的,提了五六袋。她敲开和自家隔了两间屋子的门。
“今天去迟了点,不剩多少好猪肉了。”伍斐芝把手里的三袋菜放到桌子上。
“没关系的。”常舟俞将两百块递给她,“辛苦芝姐。”伍斐芝抽走其中一张,说:“一百块就够了。”
常舟俞说:“谢谢。”
伍斐芝说:“你跟我说什么谢谢。”
她看常舟俞还睡眼惺忪,问:“才醒吗?”
常舟俞不好意思地说:“是。”
“不迟。”伍斐芝说,“是我得起早。”她坐下来,打量这间冷飕飕的木屋,搓了搓手,问:“现在冬天冷,你衣服够不够穿?”
常舟俞说:“够的。我身上这个睡衣很厚。”
伍斐芝瞧了眼他,说:“今天好像比去年要冷。”
常舟俞说:“是吗?”
伍斐芝说:“对啊,去年我都没穿厚棉服,今天,早早就穿上了。”
常舟俞轻轻笑了下,说:“可能我一直在家里,没什么感觉。”
闻言,伍斐芝脸上的神色凝淡下来。她环视室内。这间屋子她来过许多次了,可每一次她都忍不住打量一番——兴许这探视的目光,落在屋子里头,好过落在常舟俞身上,她总这样想着。
伍斐芝的目光最后落到常舟俞身上。她低声问:“舟俞,你打算,这辈子就这么下去?”
常舟俞面色平静,说:“不知道。”
伍斐芝看着他,就像看到了自己的弟弟。她弟弟也跟常舟俞差不多年纪,现在在北方城市读大学,而常舟俞却……伍斐芝沉默下来。她想,她又何必要问常舟俞这些呢?这样无意义的关心和反问,除了戳他的心,改变不了任何事情。
思及此,伍斐芝及时地起身,语调轻快:“我只顾着在这跟你说话,差点要迟到了。我得回去做早饭了。明早再给你带梅花糕。”
常舟俞抿抿嘴角:“好。谢谢。”
伍斐芝往外走:“行了行了,再说谢谢我要生气了。”
常舟俞送她出门:“嗯。”
伍斐芝出门后叹了口气,回到自己家。她的母亲正在客厅把玩她弟弟读高中买的机械小人,见到伍斐芝回来了,说:“你弟快毕业了吧。”
伍斐芝说:“嗯。”她没有看过去,径直往厨房走去。
她煮了一大锅馄饨,给父母盛好了,说:“爸妈,吃早餐。”
一家人吃过早餐后,伍斐芝提了包,打算上班。
临出门,伍斐芝看见贴在家里客厅墙壁上的那一排排奖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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