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璋蹙眉,不满道:“母亲又在闹什么?儿子还要在程家读几年书,怎好撕破脸。”
“怕什么,有你祖母撑腰,程氏翻不出天去。当日若非老太太下令,程氏如何愿意咱们入她家家塾,压了那不学无术的虞明瑾一头呢!”
提起大房家的纨绔子,四太太气又顺了一些,眼角眉梢尽是讥诮:“说来,瑾哥儿也真是‘争气’,多亏他前些日子在程家家塾闹事,打伤薛尚书幼子,才叫程老爷子动了怒,令他归家反省。算算日子,这关在家里也有大半月了?”
虞明璋一贯只会读死书,人情世故却是不通,压根儿听不懂四房与大房内里的龃龉。
他摇头解释:“此事并非大哥哥胡闹。薛尚书之子冥顽荒唐,在书塾戏弄了大哥哥院里来送吃食的丫头,这才被打了。”
四太太哪里听得进去,拉着儿子坐在自个儿身侧。
“好了好了,管他是非黑白,还不都一个德性。我儿今日旬休,便好好陪母亲说说话。咱们家一身荣辱皆系于你,难道母亲还能害你不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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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们接连被调教几日,早已累得够呛。
谁能想到,徐嬷嬷此番前来,不止是教导她们入宫的仪态礼节,连着针黹女红、琴棋书画等,都得一一瞧了考核过。
明月的心思从不在这些上头,可没少挨训斥;
明泽呢,不显山不露水,惹得徐嬷嬷频频叹息;
两相对比下,明汐认真上进,女红技艺一流,花鸟图也还不错,倒是叫人改观不少。
徐嬷嬷到底不死心,午后又特意抽出时间,分别考校了明泽和明月读过哪些书目。
出宫前,她曾去过一趟永安宫。
得褚皇后授意,特地要探探府中大姑娘的文墨。徐嬷嬷私心觉着明月也不错,遂将人叫去考问。
这时辰,阳光不偏不倚照进小厅内。
二姑娘虞明汐抱着笸箩,提前占了靠窗的小几前的位子,正仔仔细细完成嬷嬷交代的女红课业。
明月从东厢回来,一股脑儿坐在明泽身侧,低声汇报:“大姐姐,徐嬷嬷方才问我有没有读过经史子集。”
明泽轻微蹙了眉,明白徐嬷嬷这是看重她们姊妹,在给机会。
她温和问:“那妹妹怎么答的?”
“就……实话实说嘛。什么九经三史的,我自然是一窍不通,但坊间流传的各式话本子倒是读了一箩筐。想来,这建康城应当无人可敌。”
明泽实在没想到,五妹妹竟是这么回话的。
相比之下,她就保守多了,只说粗通女则女戒之流。
她掩不住眸中笑意,嗔怪道:“去岁除夕宴,明澈还说你喜爱偏门子部,寻了许多诸子百家、文艺谱录的书目给你瞧呢,怎的转头就‘一窍不通’了?再这般戏弄嬷嬷,仔细将人惹恼了又被罚。”
听到这番满含关心的责怪,明月暗地松了口气。
她是来抱大腿的,可不想与大姐姐搞个“姊妹争斗”的戏码,生出嫌隙。
虞明月自然又亲昵地揽住明泽,继续讲小话:“这不是防患于未然嘛。女官选拔看家世,看人情,更看处事之能。可徐嬷嬷今日这问话,更像是为哪位公主甄选伴读用的。总之,不论贵人们要什么,明月都自知实无相匹配的才德,还是别给家里添乱了。”
明泽满含赞赏地望了明月一眼——
五妹妹的确聪敏;
更难能可贵的,是不贪心。
这回,宫中要选的的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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