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檐修平缓的语气,落在陆祈绵耳朵里,却冰冷刺骨。
十来米的距离宛如一道天堑,
陆祈绵愣在原地,像是不相沈檐修会这样对他。
等待的每一秒都被无限拉长,期间沈檐修未曾说过任何一句话。
视线在空中碰撞,对视的片刻,陆祈绵搭在助行器上的手指因为用力,而攥到发白。
这短短的距离,陆祈绵花了十几分钟才走到。
沈檐修夸了他几句,陆祈绵却始终耷拉着脑袋,一句话也不说,像是在生闷气。
情绪低落一直持续到傍晚,直到医院将他的无菌餐送来时,蜷缩在病床上的陆祈绵仍旧蔫蔫的。
沈檐修知道他不开心,好声好气哄了,也好声好气解释了,抑郁中的陆祈绵仿佛筑起了一道高墙,将所有安慰都隔绝在外。
高压灭菌的食物失去了原本的色香味。
大米跟蔬菜都煮至融化,真空包装再蒸熟的鸡胸肉,又腥又难吃,连陆祈绵最喜欢的水果都要去皮煮沸,弄成果泥。
清髓化疗摧毁了他的味蕾细胞,他连喝水都有一股铁锈味。
这些经过专业处理的食物,散发着令人作呕的味道。
陆祈绵已经很久没吃过像样的食物了,平常他总能强迫自己坚持,可能今天心情很差,当着沈檐修的面,他头一次表现出抗拒。
“我不要。”
“绵绵。”沈檐修叹了口气,误以为他在闹脾气,“不要拿身体赌气,现在不是任性的时候。”
没有任何责备的意思,沈檐修本意是开玩笑,语气甚至带着几分宠溺。
但陆祈绵听后却不能接受。
他背对着沈檐修躺在病床上,半晌没有动静。
沈檐修走上前,试图再哄哄,结果见他捂着眼睛。
留置针在苍白的手上格外刺眼,灯光下,沈檐修甚至能清晰看见他皮下交错的青色血管。
露出的小半张脸颊上还有泪痕,沈檐修心猛的一沉,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
陆祈绵脾气一直很好,无论是六年前,还是六年后。
有时候他会生点闷气,但也很好哄。
可此刻,哄人的话都说尽了,陆祈绵仍听不进半句。
正常人被关在无菌仓里一两个月都会抑郁,更何况在死亡线上挣扎的白血病人。
心理康复需要更漫长的时间——这些道理,书上写着,医生说过。
就在他一筹莫展之际,陆祈绵捂着眼睛,声音支离破碎,“那些食物有怪味,吃起来像在吃金属。”
“对不起,我没有任性……”
“我只是很难受,等会儿我会吃的……”
陆祈绵太敏感了,他陷在自责的情绪里出不来,声音越来越轻,最后化为一声几不可闻的啜泣。
“沈檐修……你是不是很烦我了?”
第68章 新生
沈檐修听见后,指尖无意识地攥紧又松开,又花了足足一刻钟,才勉强将人安抚,好说歹说哄着他吃了一点点糊糊。
而后,沈檐修又找到陆祈绵的主治医生。
在弥漫着消毒水的气味的办公室里,沈檐修第二次问医生,能不能自己亲手给陆祈绵做一些吃食。
“十八岁时他就喜欢吃我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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