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在灯光下显得格外专注,修长的手指机械地重复着擦拭动作,直到第五遍才将手机递给陆祈绵。
任何细微的疏忽都可能造成无法挽回的伤害,沈檐修小心翼翼,不让他有任何感染的风险。
只是这种过度的保护,难免让陆祈绵心底泛起一阵酸涩。
沈檐修坐在离病床一米五的椅子上,午后的阳光透过百叶窗,在他俊朗的侧脸投下斑驳的光影。
“你看看有没有不满意的地方,我让人改。”
沈檐修都是按照陆祈绵的喜好布置的,但他们毕竟分开太久,沈檐修不确定这些安排是否契合现在的陆祈绵。
陆祈绵捧着他的手机看了一会儿,喃喃道:“只是我们两人住吗?这个房子会不会太大了?”
他物欲一直不高,只要跟沈檐修在一起,哪怕住回高中时墙皮剥落的老旧宿舍楼,陆祈绵也会心满意足。
“不大。”沈檐修认真说:“我有时要去公司,但你需要人照顾,到时有家庭医生,保姆跟厨师也会住在家里。”
陆祈绵跟沈檐修其实都不喜欢家里有外人,但现在情况不同。
陆祈绵点了点头,然后将手机还给沈檐修。
沈檐修将病床调低,陆祈绵半张脸陷在枕头里,眼中闪烁着期待与胆怯,“我什么时候才能出院回国呢?”
沈檐修安慰他说很快,声音温柔得像春日里融化的雪水,“你再睡会儿。”
从无菌仓出来第四天,医生要求陆祈绵开始练习行走。
他必须戴着口罩,胸前贴着心率监测的电极片。
一开始不能走太多,往后根据情况,一次增加五十步。
入院近两个月的时间,陆祈绵在无菌仓长期隔离,他的行走功能受到严重影响。
肌肉每日流失加上化疗后遗效应,让他站立时膝盖打颤,足底麻木如同踩在棉花上。
他扶着助行器,颤颤巍巍站起身来,却寸步难行。
他从未想过有一天,自己居然要像婴儿般重新学走路。
恐惧让他迟迟未有动作,而沈檐修只是与他保持距离,站在一边。
陆祈绵对他太依赖了,有些无措地看着沈檐修,似乎疑惑他为什么不靠近一点。
“沈檐修……”陆祈绵发着抖喊他,“我有点害怕……”
“我陪着你的。”沈檐修哄着他,却始终眉头紧皱,并未靠近他分毫。
陆祈绵犹豫了好一阵,才艰难的挪动脚步。
仿佛踩在棉花上,他膝盖抖得厉害,一个踉跄险些摔倒,沈檐修瞬间瞳孔紧缩,几乎是本能地伸出手,心跳都漏了一拍。
所幸只是虚惊一场。
沈檐修咽了咽喉咙,手僵持在半空中。
理智告诉自己,他不能靠近陆祈绵,任何的心软只会换来感染的风险,以及延迟陆祈绵的痊愈。
他只能不远不近陪着,时刻注意陆祈绵的血压与心率。
期间陆祈绵几次停下,转头去看沈檐修,眼中盈满无助,“我累了,还有些头晕……”
沈檐修听得心碎。
陆祈绵瘦得几乎能被病号服淹没,露出的手腕细得仿佛一折就断,阳光照在他身上,投下的影子单薄得像张纸。
如果可以,他愿意替陆祈绵承受十倍、百倍的痛苦。
但每天的数据显示,以及医生严肃的叮嘱,让他不敢心软。
沈檐修沉默几秒,突然大步往前,走了一段距离后停下道:“头晕是因为位置觉减退。”
“行走障碍是可逆的,我在这里等你,走过来就可以休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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