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人给你打电话你就来?……我给你打电话,你就不接?你自己说欠我一条命,说话不算话。”宋明栖有点醉醺醺的,呼吸很烫,冲着周羚的耳朵磕磕绊绊地说话,惹得人心浮气躁。
“我怕你会报警。但我不想放弃,所以还是不见面比较好,你也不用为难。”周羚说。
“那怎么又来了?”
周羚沉默了一会:“因为我想了很久,又实在怕没有人送你回家。”
并不冷淡的话却是用最冷淡的语气说出来的,他还是不乐见宋明栖放纵自己,一个人跑到酒吧喝到烂醉。
“……”宋明栖认真想了一下,“所以我和你的计划相比,还是我比较重要?”
周羚一向不会任凭自己陷入非A即B的陷阱,他只是跟随步伐重重呼吸着:“是我对不起你,而且你是我和我姐姐的恩人。”
“那恩人不让你做的事你还要做?”
周羚轻笑了声,强调:“听清楚,是恩人,不是主人。”
最后两个字他咬字清楚,说得又慢。不知道为什么,这两个字从他这样的硬汉嘴里说出来有种反差效果,莫名惹人兴奋。
宋明栖感觉自己是因为醉酒,才会如此燥热不堪,他从周羚的后颈上移开目光:“……你懂的有点太多了。”
周羚误会这是一句真心实意的夸赞,也不吝将它归功于他:“嗯,你教的。”
天又被聊死了。两个人双双沉默了一会。
宋明栖问:“你背我去哪?”
“背你回家。”
宋明栖环顾四周,夜色浓郁,只有一溜半亮不亮的街灯,几乎没有行人,倒确实是回四季小区的方向,但这个清吧离小区足足有三公里,更不要说还背着一个近一米八的男人。
“我喝醉了。”他强调说。
“我知道。”周羚也说。
“那为什么不直接在附近找个旅馆?”宋明栖问。
“怕脏,怕你住不惯,肯定还是觉得回家好。”
“……”宋明栖抿了抿嘴唇,第一反应是这个人对他是真了解,第二是觉得这个人也真是个傻子,“那为什么不打车?”
周羚还是没什么好语气:“司机不载醉鬼,怕你吐到车上。”
“……”
今晚是有点狼狈,宋明栖稍微大一点了之后就没被人背着走过,连父亲好像都没。他有点想下来自己走,但又担心下来以后周羚就会离开,他只好安分守己地在对方的背上趴下来,好拖延一点时间。
“你慢一点,我头晕。”
周羚就步子放慢了些。
“不带我回你家,是不想我知道你现在住哪,怕我找到你对吧?”宋明栖有些醉后头疼,闭上了眼睛,“我不问你了。”
过了一会,周羚轻轻“嗯”了一声。
“你把钱都转给我了,这段时间够花吗?”
“我留了三千块。”
宋明栖再次张了张嘴,周羚沉声说:“别劝我,如果除了这件事就没别的话想跟我说,也可以不说。我把你送到就走。”
宋明栖只好保持沉默,迎面的风凉凉的,树叶有了泛黄的迹象,一些落下的枯叶被周羚泛旧的鞋子踩过发出咯吱的碎裂声,他搂着周羚的脖颈,看着两个人被路灯投下的一小团影子,突然产生一种奇怪的想法——
如果这条路一直走不到终点也好,时间停在这一晚,吴关不会出狱,周羚的计划也就不会实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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