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栖之前就听到院里的其他老师对他这一工作不太理解,颇有微词,有时候警方开着警车来学校找他,兴师动众,引起恐慌,大家也会抱怨几句。
不过一个人拥有知识,不是为了垄断,是为了给更多人用。教书是这样,做顾问也是这样。
宋明栖不太明白常书睿的意思。
“对我来说,都很重要。”他终于不耐烦地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袖扣,“我从小就有一个想法,世界我不想让给罪犯,学术我也不会让给烂人,我觉得我现在做得还不错。”他绕过对方竹竿一样伶仃的细腿,“麻烦借过一下……”
在常书睿愕然的眼神中,他神清气爽地坐到了吧台旁边,终于可以一个人安安静静地喝一杯。
吧台这边人很少,左侧就坐着两个人,正在交谈。他特意隔开两个位置就坐,喝了一会以后发现其中一个人手里拿着牛皮纸信封先行离开了,只剩下一个人还坐在那里喝酒。
又过了一会,宋明栖感觉那个人好像在看着自己,他回看过去,发现这个人只是朝着他的方向在打电话,面相属于很出挑的类型,长一对柳叶眼,鼻梁右侧有一颗小痣,总是带着一种很好相处的笑意,嘴里隐约在说“方大律师”什么的。
宋明栖觉得自己偷听很不礼貌,就把目光移开了。
抱着要睡个好觉的心思,加上周围环境实在心烦,他一杯接一杯没什么节制,等到发现自己醉得有点大的时候,已经不受控制地头晕目眩起来,他跑到卫生间呕吐,回来找酒保要了一杯柠檬水,可还是很快头一沉,栽进了臂弯里。
零点刚过,一辆车在清吧门口停下,和宋明栖相隔两个座位的男人似乎等来了要等的人,手指敲了敲吧台,喊调酒师过来结账。
但调酒师站在那里对着宋明栖左看右看,过了好一会才朝男人走过来。
“他怎么了?”这个看起来很好相处的男人抻着脖颈问。
“这位先生醉得很厉害,怎么喊都不醒。虽然喝得多,但度数不高啊……”调酒师奇怪地说,“我们也快打烊了,不知道拿他怎么办。”
“他一个人来的?”
调酒师讪讪地笑笑:“倒是一群人,不过这位先生好像不太合群,其他人陆陆续续走了,也没人看到他还在这里。”
“嚯,人缘挺差啊。”男人笑了起来,扬起下巴指了指宋明栖放在吧台上的手机,“用他指纹解锁,翻翻他通讯录,找个朋友来接他呗。”
调酒师表情有些为难:“这就是不好办的地方,他的通讯录全是一些点啊线啊的,我们都看不懂……”
有点意思了。
男人走过去,看了一眼宋明栖的手机。
最近刚打开的浏览器尽是Psychological Bulletin、Nature Communications之类的超硬核英文学术网站,至于通讯录和微信备注……
男人一言难尽地看了一会,指了一串号码:“打这个吧。”
调酒师愣了愣,盯着一堆看不出差别的点与线:“为什么打这个,这些线是什么意思?”
还没等男人回答,突然门口有人喊他的名字:“任喻!”
他立刻抄起外套,朝调酒师笑笑:“你打就对了。”然后快步朝门口走去。
“怎么这么久?”立在门口的男人穿一袭长风衣,宽肩腿直,惹得清吧内的顾客都朝他看去,可他只是看着朝他走近的人,自然地伸出手臂。
任喻兴致勃勃地牵住了他:“方应理,我刚刚遇到个超有意思的醉鬼!”
“嗯,怎么个有意思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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