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的,我没有工单证明这是工作时间。”
他停顿了一下才继续说:“好了,你的问题我回答完了。你走吧,这里不是你该待的地方。”
宋明栖应声站了起来,环顾四周,平心而论只是简陋,并不脏乱,唯一看起来格格不入的是对面墙壁上擦得锃亮的旧吉他。
“一个月两三千,一个人花,感觉可以出去租个房间吧。”
在之前对周羚的观察中,宋明栖没有发现他有大笔开销,很少抽烟,也不喝酒,在拳场应该还有一笔收入,可是这间地下室以及他生活的拮据程度完全看不出这笔钱的流向,他接着问道,“伤筋动骨也只吃泡面?你的工资呢?”
“像我们这种人,饿不死就行。”周羚声音又冷下去,“没你这么讲究。”
他也是从饶北出来以后才发现,原来对许多城里人来说,吃饭是一种享受,不仅仅是为了生存。
宋明栖显然就属于这类人,而且在他一番挑剔打量以后,大概率又要发表一些自以为怜悯的高谈阔论,然而——
宋明栖解开袖扣,向上挽了两道:“光吃泡面不行。我给你削个苹果吧。”
不知道是因为腿痛,还是觉得可笑,周羚没有出言阻止,他的视线跟着宋明栖,好整以暇地看着他拿起苹果走到水池边,然后用指尖小心翼翼拧开锈迹斑驳的水龙头。
水阀太紧,宋明栖一下开过了头,水流哗啦一声冲出来,水表的指针忽地打向右侧。每一度都在周羚心里自动换算成钱。
他抿着嘴唇忍了一会,没忍住:“开得太大了。”
“哦,抱歉。”
宋明栖小心翼翼调整了水流。水池边有一个红色的塑料蓄水桶,墙角不知道为什么冒出来一截裸露的水管正在持续缓慢地滴水。
“这里是怎么回事?”
“之前施工的时候铲漏了。”周羚坦然地说,人羞于在境况相近的人那里表现得不体面,可在阶级资本相差巨大的人面前,反而就没什么顾虑了,“我只能修到这个程度,现在这样可以冲厕所。”
宋明栖了然地点了点头。
装模作样,周羚想。像宋明栖这样的人,应该用不了一分钟就会受不了地跑出这间地下室,大口呼吸干净新鲜的空气。
但宋明栖的洁癖似乎引申到了苹果上,两分钟后他还站在那里反复清洗。
“不是要削皮吗?”
宋明栖说:“是,但削的时候手会先碰到果皮再碰到果肉,所以必须要洗干净。”
面对这种“歪理邪说”,周羚竟然一时很难反驳,张了张嘴没能说出别的话。
关掉水阀之后宋明栖抖落苹果上残余的自来水,他今天穿白衬衣和灰色休闲裤,背影气质清俊,手臂用力时衬衣下的肩胛骨紧绷,臀胯也随之颤动。
周羚的视线在上面定了一会。等宋明栖转过身的时候,看到周羚正佯装低头把玩手里的小刀。
“刀借我。”
周羚没来得及反应,宋明栖就从他手里抽走清洗,顺理成章地像是回到自己家。
气氛有些安静,可以听到刀刃割过果皮和果肉发出的细微沙沙声。没过一会,周羚就皱起了眉:“你平常就是这样削苹果的?”
宋明栖停下动作:“怎么了?”
“肉都削没了。”周羚朝前坐了坐,伸出手,“给我。”
让病号亲自动手怎么好意思,宋明栖争取了一下:“你这刀我用不习惯,让我再适应适应。”
周羚看了一眼苹果:“没剩多少给你适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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