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再有人将这些过往翻出来,那就是蓄意在指摘皇长子的出身?了,意味同先前?的仗义执言迥然不同。
他对这桩上辈子没听说过的旧事起了一点兴趣,悄悄地去?问嘉贞娘子:“太后娘娘当时居然没有反对?”
要是没记错的话?,那时候太后娘娘还在作为天后摄政,他阿娘入宫去?做后妃,照例也该由她这位皇室长辈下旨的。
嘉贞娘子显然知晓此事的内情——那时候她正?在天后身?边做近侍女官。
此时听阮仁燧问,她也没有把他当成?纯粹的孩子,低声告诉他:“对太后娘娘来说,这只是一件小事,无谓叫圣上不高?兴。”
阮仁燧轻轻“咦?”了一声:“太后娘娘没想过朝野对此可能会有争议吗?”
嘉贞娘子听得微微一笑,说:“殿下,道德这种东西?,既不能约束顶层,也不能约束底层,只能用来拘束中间那些人。”
“咱们两个私下里说几句大胆的话?,太后娘娘摄政的时候,可以称为英主,论功绩,该列入本纪的。”
“当今圣上么,来日如何?还未可知,但只看当下的作风,是很有明君风范的,这二位一脉相承,只是有一点倒是挺像的——他们都不在乎规矩。”
太后摄政的时候,作风强硬,手段冷酷,破格拔擢了许多寒门?出身?的官员。
而圣上也不愧是她的儿子,看起来好像性情温和,可实际上,骨子里却是个轻蔑礼法的人。
他才不会觉得抢了一个芝麻官儿的未婚妻就对不住人家,但是他也不屑于去?打压那个芝麻官儿。
相反,还毫不遮掩地给?对方连升几级,继续让他给?自己效命。
阮仁燧听得有些惊奇,想了想,又悄声问:“当时朝中没有人非议吗?”
“当然有啊,”嘉贞娘子不假思索道:“御史台当时骂得可凶了呢!”
“胆子大的直接骂圣上,胆子小的就去?指摘德妃娘娘和夏侯家,说什么的都有,那两位倒都是心?大,全都不放在心?上。”
说完,她大概也是觉得有意思,抿着嘴笑了起来。
阮仁燧有种打开了新世界大门?的感觉。
前?后两世加起来,他跟阿耶阿娘相处了三?十多年,总以为已经很了解他们俩了,没想到忽然间冒出来这么一件事,却让他觉得他们俩一下子陌生起来了。
他思忖了会儿,说:“我去?阿耶那儿瞧瞧去?!”
小时女官从别处过来,正?巧听见这话?,就笑眯眯地说:“这会儿过去?也成?,想必圣上也盼着有个人过去?分?分?忧呢。”
嘉贞娘子有点讶异,问她:“怎么啦?”
小时娘子哈哈一笑,说:“嗐,倒也不是什么大事儿,只是御史台的人在那儿念经呢,圣上想走又不能走,估摸着也郁闷。”
没等嘉贞娘子再问,她就把事情的缘由说了:“是来弹劾周相公的,还是为了他之前?回乡葬母的事情。”
这位“周相公”,说的是时任中书令周文?成?。
嘉贞娘子听得面露了然。
阮仁燧可还不知道呢,就兴致勃勃地问她们:“这是什么热闹,怎么就扯上了周相公?!”
小时女官问询似的瞧着嘉贞娘子。
后者倒是没有迟疑,主动跟阮仁燧解释了这事儿:“周相公是老来子,还未及冠,父亲和嫡母便故去?了,他的生母则同儿子一起生活。”
“年前?那位夫人辞世,临终前?说想跟丈夫埋葬在一起,周相公应了,专程告假,扶棺回乡葬母。”
“前?不久有御史上疏弹劾,说周相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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