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岸潮偏头看他一眼,没得到回应,又过两秒,再看了一眼。
车随即左偏了一下,又缓缓偏回来,像无意中的轻晃。但很快,又猛然右偏一下。
游辞扶住车把:“继续!一起死。”
闻岸潮笑了一下,慢慢减速。
红灯亮起,车缓缓停下,闻岸潮摇下半边车窗,胳膊搭上去,眯眼看向外边:“什么时候喜欢话说一半了?”
游辞心想,就是故意的。
他靠在座椅里出神,像在发呆,也像是在想什么别的。
就在这时,感觉到了什么。
闻岸潮的手,不知何时伸了过来,隔着变速杆和车内微暗的光线,手背轻轻碰了碰他大腿,两下。
然后,那只手就不动了,掌心朝上,静静地摊在游辞旁边。手指又长又细,骨节分明,线条干净,张得很开。
游辞低头看着。 w?a?n?g?阯?F?a?布?Y?e?????????ε?n??????2??????????
他当然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只是一切都太安静,他打算多看一会儿这只手。
窗外红灯跳转,绿灯亮起,有车从旁边绕过去,喇叭轰然鸣两下。后面的喇叭顿时此起彼伏。
闻岸潮还是没有动,像是根本没听见,指尖都没收一分,手仍摊着,稳稳地落在两人之间。
直到,游辞轻轻把手覆了上去。
然后,他们往前开了。
黄昏落在路面上,路是旧路,光是新光。
一路明亮。
第93章 认死理
握了没几秒,游辞就松开了。
闻岸潮没说什么,手随即搭在方向盘上。
最终目的地不是夜市,而是老城区一幢改造过的西式洋房里,外观低调,招牌都没有,只有一块磨砂玻璃上用白漆手写的店名。
一进门便有服务员迎上来,动作优雅克制。灯光调得很低,壁灯是做旧铜座,点着烛火,桌椅间距宽阔,谈话声压得极轻。
游辞嗅到实木地板和老唱片的香气,每一脚都像踩在雾里,真奇怪,这让他想到一个多月前,眼泪滴在手机屏幕上的时候。
那时候,一张张地删掉哥哥的照片;现在,和哥哥牵手、和哥哥吃饭。
角落里摆着架钢琴和一架老式投影仪,天花板上垂下些藤蔓和暖色灯串。游辞扫两眼就问:“你是熟客?平时跟谁来?”
闻岸潮答:“之前请过客户。菜不错,就记住了。”
这句话落在一整间低语的空气里。游辞没接,其实本意是调侃,没想到对方答得这么规矩。
服务员早就等在一侧,低声确认了名字后,领他们穿过长廊,落座在靠窗的一张双人桌。桌上已经点了蜡烛,玻璃盏中水波晃动,映得桌布上一片蓝色光晕。
闻岸潮显然早订过位,座位都是面对街景的好朝向。窗外槐树枝影斑驳,有人牵着狗经过,整条街都慢下来。
他们的确认识了好多好多年。
服务员替他们拉开椅子、斟水、递上菜单,游辞低声道了句“谢谢”,抬起眼,看到闻岸潮落座时露出的手腕。
左手腕,黑色手表。
视线短暂停留片刻,随即落在那一页页设计复杂的菜单上。
他看得有些慢。名字大多是英文夹法文的花样搭配,一道菜的名字能写三行,底下纵然配了简短说明,但越看越难抉择。
对面静了一会儿。
“吃牛肉吗?”
游辞抬眼,见闻岸潮侧身倚在椅背上,看着自己。
“这个牛肩小排还不错,炖得嫩。”他伸手过来,翻到一页,指给游辞看,又补一句,“量不大,等会儿吃得下甜点。”
他说完就把菜单往游辞那边一推。游辞原本不打算认同——算是习惯性的叛逆,但最终嘴唇动动,还是点了那道菜。
服务员适时上前,闻岸潮淡声确认了两人的点单,这时候,游辞肚子叫了。
闻岸潮一顿,对服务员说:“先上主菜。”
她点点头,走了,窗边只剩下他们。
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提交/前进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