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辞和闻岸潮共打一把黑色长柄伞,伞面上细密的雨滴不断汇聚成水线,沿边缘滑落。伞下空间不大,两人的肩膀偶尔碰到。闻岸潮微微倾斜伞柄,大半的伞面罩住游辞。
“路还宽着。”闻岸潮道。
游辞却往里挤了挤:“伞都被你倾斜到外边去了。”
闻岸潮笑了笑,没再说什么。
就这样挨得很近,游辞突然说:“表挺好看的。”
闻岸潮扬一扬手腕,道:“我爸送的。”
“哦。”那好吧。游辞在心里嘀咕。爸爸就算了。
但后面还有一句,“戴两天就摘掉。”
游辞说:“别人送你东西,你客气两天再丢掉?”
闻岸潮道:“我说的是摘掉。”
游辞不打算说什么了。但闻岸潮这几步却越走越慢,走着走着,突然看向他,想起来了:“你那个,是因为总有人问。”
游辞也不看他,侧脸挺冷漠的:“问什么?”
闻岸潮笑笑:“你买的是情侣款,你不知道?”
这下把游辞问住了,他费劲地回想——那时候,是太敷衍了,只看价格,没注意牌子也没注意款式。说不定真的——
“……我不知道。”他有些败下阵来。
“没办法戴。”
“你不会搪塞过去?”果然还是介意。
“怎么搪塞?”
“就说你有女朋友了。”
完了。游辞心里道。这叫什么话?
赶紧亡羊补牢,“这样正好能挡挡烂桃花。你也不用假装叫床伴了。”
闻岸潮竟笑:“哈哈!”
游辞:“……”
他心里尴尬,想着扯开话题:“囚徒困境听过吧?短期内各自为营是最优解,但要是看长远利益,建立信任反而更能带来回报。”
闻岸潮听出来了:“你是说刘子权?”
游辞:“他要是白给钱,你要不要。”
闻岸潮:“你问的倒是够直接。他能‘白给’多少?‘囚徒困境’里的人不一定都想打破困境,信任不是通过送钱的方式建立的。”
游辞看他一眼,忽然说:“晃你的。”
闻岸潮:“?”
游辞:“看得出来你喜欢钱,就怕真考虑了。”
闻岸潮:“你不喜欢钱?”
游辞道:“不知道,但至少我没被骗钱。”
闻岸潮:“……”
雨声在伞面上沙沙作响,四周显得格外安静。商铺的灯牌反射在湿漉漉的街道上,像浮在水面上的光斑,忽明忽暗。
两人走了十来分钟,终于找到家超市,站在公交车站眺望。
寒风裹着湿气刮得人一阵冷颤,游辞忍不住低头打了个喷嚏,声音没压住,闷闷地响在伞下。
“出来的时候就说过了。”闻岸潮将伞柄塞进游辞手里,笑一下,“你说你是不是喜欢找罪受。”
他随即脱下自己的外套。
“别——”
大衣还带着他的体温,披在游辞身上,雨水味与洗衣液的香混在一起,瞬间将冷意隔绝大半。
闻岸潮将自己的衬衫袖口挽起来,伸手收回伞柄,大概是知道他不好意思进去,便说:“我去吧,你等我。”
游辞裹着他的外套,在车站下点点头。闻岸潮转身的时候,游辞突然拉住了他,这里一个人都没有,黑成一片——
他吻了上去。
原因呢?报答这件衣服,还是报答那把倾斜的伞?
都是,也都不是。
闻岸潮没有拒绝,也没有迎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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