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撞击,像是某种节奏感,将屋里的沉默击碎。
隔着玻璃门,闻岸潮朝游辞的方向看去。
身体的疲惫感让他不适,额头隐隐发热,被一层潮湿的热雾包围。他知道自己发烧了,也知道——清晨,门被从外面轻轻带上,一个人的脚步声匆匆远去。
如果他认识游辞的朋友齐天,多半会赞同那句“每个人都是潜在的双性恋”。凡事他极少设置明确的界限,事实上,很多时候他习惯把复杂的事情归于简单:人与人、人与物之间存在意料之外的一切可能。
然而,这种可能性像一扇门,虽偶尔敞开,但也总有某些地方,他本能地认为,自己永远不会跨过去。
比如昨晚。
说来,都是那个二代不厌其烦地与他灌输那些念头,清醒的时候不以为然,但是加上酒的催化,那些早被屏蔽在外的声音竟然回荡在脑海深处……半梦半醒间,一定是错了。
游辞依然低着头,等候在原地。
直到看见闻岸潮的影子朝自己的方向投射,他才把手里的塑料袋递过去,说:“退烧和感冒药。”
没有回应,他抬起眼。
实在说不上来闻岸潮那是什么眼神,毕竟没敢多看。
闻岸潮接过来那袋东西,世界从此刻被上了发条,四周的一切变得生动且快速。游辞感到很不适应。
塑料袋传来窸窸窣窣的动静。闻岸潮开始咳嗽,游辞听到他问:“去买药了?”
声音。他的声音。
和昨天晚上不同,很冷静、克制。游辞却满脑子都是那时候的声音,那种贴在耳边的、很轻微的,从喉咙深处发出的声音。
游辞道:“早上的药比夜宵还贵……”
尽管声音沙哑,但他刻意大声说话。
闻岸潮看过来。游辞竭尽全力与他对视。真是太难堪了,明明对方穿着毛衣,但满脑子都是他不穿衣服的样子。
他会不会也这么看待我?
这一想法让游辞肾激素飙升,他声音宏亮道:“我第一次起这么早,没想到是去买药。”
这当然是个玩笑。
只是闻岸潮没有笑。游辞很渴望他能笑一下,然后、然后就当做什么都没发生吧。不要认真地聊这些,更不要和他说昨天晚上是喝醉了。
闻岸潮是那种过于安静的表情。
那么安静,也那么冷静。
光是和这样的表情对视,游辞都感到难过。他的灵魂又开始下雨。身体里,都从心脏到胃都被打湿了。
闻岸潮问:“药是给我买的?”
尘埃暂时落定,游辞喘上气来,耸肩道:“你昨天喝太醉,发烧了。”
闻岸潮皱着眉,道:“你听不到自己的嗓音吗?”
游辞一愣,更无所谓道:“我又没发烧。”
他话多起来:“发烧的是你,你得吃药。我不用,没事。”
闻岸潮突然朝他走过来,几乎碰到游辞的胳膊——被他猛地躲掉了。两人都在此刻停滞。
“我没事,”游辞声音微颤,察觉到后,又重复一遍,“真没事。”
闻岸潮与他拉开距离,试图说些什么——游辞快要被恐惧吞没,他匆匆打断道:“我上班快迟到了。”
闻岸潮想让他冷静下来:“游辞。”
游辞大脑空白,避重就轻道:“对不起,昨天不是故意的,把你弄疼了。我没有和别人口过,真的不太会。”
闻岸潮动作一顿,告诉他:“没有说这个。”
游辞道:“哦。”
他摸摸鼻子。
一时间,两人都没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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