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看他随手放在桌上的血常规结果,沈西辞指了指:“我昨天不是去急诊看陆导演吗,顺便就去查了个血常规。”
“你自己打印的检查结果?”
“嗯,拿结果不是要隔一会儿吗,怕你等太久。公众号上能查到之后,我就打印了一份。”沈西辞又解释了一句,“我有把这些检查结果存档的习惯。”
盛绍延没有发表什么评价或者意见,只是猜测,这种程度的生病焦虑,会不会和小时候中耳炎治疗不及时,导致一发烧,右耳听力就会下降这件事有关系?因为担心自己生病,所以每个星期都去检查,一出现发烧,就会很紧张。
见站对面的人没有追问,沈西辞心里松了松,一错眼,就看见饮水机旁边,盛绍延无比自然地端起他的水杯,喝了起来。
那是他的水杯!
两个人的水杯都是沈西辞在卖灯泡那个小超市里,花二十五块钱买的同款,没别的款式能选,但他特意买的不同的颜色,一个白色一个很浅的灰色,可再浅,它也是灰色的啊!
沈西辞欲言又止,纠结到盛绍延把一杯水都喝完了,还是没有提醒说杯子拿错了。
起太早,没看清也是有可能的,他倒是不介意,但盛绍延有点洁癖,要是他说出来了,反而让人膈应。
下次记得,一定把杯子分开放远一点!
依然是那辆破破烂烂要散架的摩托车,依然是那条曲曲折折的山路,跟第一次去片场时相比,盛绍延的车技比沈西辞娴熟多了,五点刚过就冲到了片场。
山林里,大灯高高吊起,趋光的飞虫围了一大片,让人本能地起鸡皮疙瘩。远处传来烧焦了的气味,盛绍延警觉地停下,把沈西辞拉到自己身后:“有什么燃起来了。”
沈西辞从他身后探出脑袋,指了个方向:“那边,火肯定已经灭了,温老师他们通宵拍的这场夜戏里,美术组搭出来的那个村子被烧了。听说这边市里支持文化产业宣传,专门派了消防队过来守着,扛着水枪站边上,防止出现山火。”
今天要拍的是电影里哑巴少年的最后一段剧情,老季特意来给他做妆造,半耷着眼,很是怨念。
“上辈子坏事做尽,这辈子进剧组打工,昨天晚上,不,是不是该说前天晚上了?我二十八个小时没合眼了,这回,万导是盯着我的命来的吧?”
沈西辞进组才一个月,但老季他们是实打实地累了几个月了,越到后面越是筋疲力尽,眼袋都往下掉了两厘米。
沈西辞安慰他:“快了快了,等剧组杀青,就能歇一歇了。”
老季胡子拉渣,拍拍他的肩膀,寄予厚望:“好好拍,争取一条两条就过,等你这里收了工,大家都能早点回去睡觉!”
在温雅歌饰演的杜虞被老村长抓了之后,追缉组的人终于确定,老村长,甚至整个村子的村民,实际上都是犯罪组织的帮凶。
整个村子,都靠着给进山翻越国境线的犯罪组织成员带路、帮忙转移人质来拿钱,如果有追缉组之类的人前来追查,他们就会帮忙打掩护,实在掩不过去,则会以向导的身份,将人带进山林里处理掉。
这么些年,这几乎成了村子最大的经济来源。
用尽各种办法,追缉组的人趁夜成功营救出杜虞,一把火烧了这个掩藏着不知道多少罪恶的村子,跑了出来。
年轻警官小林手臂和大腿上都是伤,血已经渗出了绷带,他不安地往周围张望:“老大,这林子太密了,没人领路,只凭我们,不说找不找得到犯罪组织藏人质的地方,就是走出去,都很难吧?”
几个人都见识过这种深山老林的莫测,组长张巡开口稳定军心:“原地休整,等天亮了再行动。我们能进来,就肯定能出去。”
小林响亮地应了声“是!”准备找找哪里适合扎营,这时,一声清脆的叶笛声骤起,混在山风中,轻灵如林间鸟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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