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娘记性佳,步骤没有记错的,但一些需要用巧劲的地方,上手后却未必能掌握好。
譬如竹筅击拂茶汤,她就一直击不出沫。
她明明记得魏观方才就可以,自己现下用了更多的时候,为何会一点动静都没有?元娘把求助的目光落到魏观脸上。
元娘蹙着眉,她被阿奶养得很好,少女窈窕,纤浓合宜,白净美丽的脸上被愁云笼罩,似乎很是苦恼,叫观者忍不住心颤,不由得想哄她开怀。
何况,魏观对她的态度一直与旁人不同。
若是对旁人,他只会生疏地浅笑,静静候着,并不言语。
但面前的是元娘,他主动相询,颇具责任感的帮她解惑,“要用巧劲,是腕上的劲,如此才能打得起来,也能省些力气。”
元娘试图照着他说的做,但总是拿捏不对,不得其法。
她疑惑地歪头,灵秀浅淡的眉毛蹙得愈发厉害。
魏观再三斟酌着字句,提起道:“若不介怀,我与你同握竹筅,你可以试着感受力道。”
元娘闻言,直怔愣了两息,而后才挪开目光,盯着旁处,颔首轻声道:“嗯。”
“冒犯了。”他道。
魏观这才伸出手,他的手要比元娘大很多,匀称修长,指头上有厚茧。以他的家世,不可能下地做农活,那个位置,想来是常年写字才生出的茧。
元娘也常握笔,但远不及魏观明显,甚至是日日勤勉不缀的犀郎,也没有那么厚的茧。想来,魏观也是极为用功的人。这才好,元娘暗自点头,她就是需要聪颖有天资,还知道勤勉上进的人,这样才能高中。
而魏观的谈吐见识不凡,待人接物应对自如,这样的人,比耿直不懂转圜的人要适合做官。元娘选中他,是仔仔细细剖析过的,而且他还是魏相公的亲属,虽不知远近,但终归有处可倚靠。说起来,和她何尝不是缘分?
其实俞明德也不错,比起魏观,两家要更相熟一些,而且俞明德的爹娘为人一个清正,一个宽仁,俞莲香虽有时不大有分寸,品行却不算坏。
但他年少,还没有真正长成,虽比范大郎的愚拙要好,可也没特别彰显的好处。等他经受磨砺,等他蜕变,有太多不稳固的外因存在,元娘要的是尽量万无一失。
所以,魏观是她目前最最好的人选。
元娘敛去思绪,专心低头,好奇的看着已经握上来的魏观的手。
他并未直接环住她的手,甚至是避开,两人的手分别在竹筅的两段,他尽量放慢动作,让她感受手腕上是怎么用劲的,又是如何击拂。
这般感受幅度,元娘似乎有些明悟。
魏观见状,则动作稍快了些,因此,即便有心避开,手指或手心,总是不经意间触碰,又迅速分开,再触碰,如同永无止境的折磨,时时牵引人心,用线断断续续扯着。
她能感觉到,他的手很烫,男子的体温都是这般烫吗?
除此之外,还有茶汤清香,夹杂着他身上如雾凇化开的冷淡气息,萦绕在鼻尖。
边上,已经煮开的泉水,正在紫砂壶中沸腾、翻滚,不断发出闷闷顿顿的声音,人看不清里面的情形,不知内里如何沸腾,只能通过滚水击打壶面的声音判断。
以及那上扬的,白茫茫一片沸水雾气,湿湿润润,四下散开,遮住了人原本清明的视线。
一切都变得缓慢,任由雾气蔓延,满室寂静,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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