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
一般能通宵达旦的还是酒楼、茶肆居多,以及瓦子里的商贩,三及第巷附近做的还是白日生意,并不凑这个热闹。
元娘和徐承儿到巷子的时候,倒是不暗,怎么都能看清路,但也没有瓦子那些地亮堂。
所以猛然一瞧见蹲守在巷口的阮小二,三人都唬了一跳。
还是阮小二眼尖,先认出了她们,急忙说明自己的身份,这才没出闹剧。
他应该在这站了许久,雪落了满头,身上的衣裳也被雪浸湿了,手冻得通红,直往袖子里揣,但他抱着的食盒却片刻都舍不得往地上放,想用身上的暖意捂着,别叫它凉得太快。
阮小二一见着元娘就笑,露出一口白牙,“好巧,我没想到刚一来就与你们遇上了。”
“对了!”他忙不迭把一直抱在怀里的食盒往前递,殷切道:“我今日经过东鸡儿巷的郭家圆子铺,他们家没什么人,我想今日是元宵,买了些乳糖圆子,不成想买多了,不如分予你们吧?”
元娘和徐承儿对视一眼,她们出门和回来的时候,都经过东鸡儿巷前边的街,郭家圆子铺的生意一惯好,又正逢元宵,那队都排到后头街上去了,怎么可能没人。
但是却不好拆穿。
阮小二的目光一刻不离元娘附近,却不敢直视她,只是偶尔才敢抬眸。
他笑得热烈,不错眼的看着她,语气卑微,近乎恳求,“元娘,嗯,你和承儿的都有,我都买了,既然正好遇上,收下好不好。”
第50章
雪花纷飞,彼此靠近的元娘和徐承儿对视一眼,她们不愧是玩得最好的姐妹,轻而易举就领会到对方眼里的意思。
就如同关键时刻,元娘会愿意为了徐承儿挺身而出,挡住她不被文修看到,甚至花光自己的攒下的钱一样。
徐承儿也自觉义不容辞,要为姐妹挡红鸾。
她先开腔,上前半步,笑吟吟的,但眼里防备的意味颇浓,近乎皮笑肉不笑,“真是多谢你,还能想到我们俩,不过,方才在外头,我和元娘已经吃过晚食了,各吃了一大碗的乳糖圆子,今日定是没有余力再吃一碗。
“真要是吃了,怕是也得涨肚子,夜里发作起来,好心也不美了。”
谁生的像谁,徐承儿看似言笑晏晏,但举手投足颇有惠娘子待无理之人时,刀枪不入的坚定果决。
人笑着,态度没有半分退让。
阮小二原本举着食盒,做递向她们的动作,徐承儿说完甚至上手轻轻一推食盒,又把它推回阮小二怀里。
“无福消受。”她道。
阮小二从小跟着他兄长学习武艺,这几年渐有所成,在外也算不好惹的性子,可是回到三及第巷,大家都是从小一块长大,彼此知根知底,父母都有交情。
像徐承儿比阮小二还要大点,小时候得喊她姐姐,甚至见过他小时候光着屁股撒尿。
她从小做事就利索爽快,附近一片的爹娘们都放心她,所以没少带底下的孩童,一块吃吃喝喝,排排坐着玩泥巴。
阮小二是没法对她发火的,甚至偶尔遇到她发火,也只能听训。
于是,闻言,他丝毫没有恼怒,只是低下头,眼睛盯着被雪掩得湿漉漉的地面,语气惋惜懊悔,“是我不好,送的太晚了。也是,夜里不该吃乳糖圆子,糯米不克化。”
他生得还是有几分俊俏的,不似文人温润,而是凛冽如风,眉骨深,很是英气,又是少年人,天生的意气洒脱,如骄阳,胜擎苍。
故而当他低落时,周遭落雪纷纷,雪花散落在他的眉毛、发丝,融化浸透在衣襟里,便像是永远不知疲倦奋力摇尾巴,向人类示好的大狗,低着头,垂下尾巴,呜咽一声,沮丧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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