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到“年锦爻”,包房里的注意就被他们吸引了过来,唱歌的也不唱了,蹦迪的也不蹦了,十几个人看着周止的方向。
何维注意到周止脸上的表情僵了几秒才舒展开来,他从容地笑着点头:“是,年轻的时候有幸和年老师合作过。”
《白菓》从未在大陆上过,因为泄片的事情本打算在环大陆的几个城市悄悄上映,但还未上就先被迫停映。
十年过去,提起这部文艺片的人几乎寥寥无几。
说老实话,能被他们认出来,周止其实还是挺惊讶的。
他又无奈地想到,也是沾了年锦爻的光。
也不知道谁从口袋里就翻出了根签名笔,跑过来让周止签名。
这么多年没被人要过艺术签,周止还有点不习惯,都忘了怎么写,但肌肉记忆还记得,磕磕绊绊扭了几下,觉得还是不好看,最终又划掉,一笔一划地签了两个字上去。
好在没人敢问周止为什么不继续演戏,否则就不太礼貌了。
导演和制片都知道《白菓》是年锦爻在东京国际电影节拿下的第一个最佳男主角奖,但这部电影的时间太过久远。
他们竟然都忘了这部影片的获奖,同样伴随着一个在当年看来完全可以称得上世纪骂战的旧事。
他们也忘记了,因演技太好却被定为男二的、剧组未报任何奖项角逐的演员,竟然就是面前的周止。
面对夸赞,周止连连道着不敢当,他心里门儿清这些都是客套,若不是年锦爻恐怕也没人会记起他。
也不知道谁说了句“要不一起看看《白菓》吧!正好咱们也是校园片,让周老师指点指点我们男主!”,一群人应和着点头,还有人拿了手机要去投屏。
周止咬牙切齿地,还要保持微笑,以至于他的笑容看起来都变得扭曲,显得狰狞。
周止硬生生磨出几个字:“我真是谢谢你啊。”
何维坐在他身旁,看周止的反应,偷偷笑了下,换来周止一记眼刀,麻溜儿闭上嘴,乖巧地坐好。
一场破冰局,莫名其妙就成了《白菓》点映会,一群人的狂欢,周止一个人的修罗场。
一烦起来,就想抽烟。
包房的灯被人关掉,一下就黑了。
周止看到一个雪落的画面出现,就习惯性拍了拍身上。
但包房是无烟房,没人抽烟,味道干净,他握了烟盒攥紧。
纸盒稍稍变形,发出轻微狞响。
片头跳出来,可能是有人知道开头的戏有碍瞻观,让当事人到处找缝,还“贴心”跳过去,滑到【《白菓》】出现的位置。
周止捏了一根烟,仿佛分散注意的最后稻草。
雪还在下,下过扰扰纷纷,下过幽暗山谷,下过海底的波涛旋涡,下过稚童的欢颜笑语,下过所有的罪与所有的恶,下在世间每一个昏沉角落。①
镜头又拉近了,这次很快,一切都在旋转,天地都倒反。
一只停靠枝头的鸦扑簌着翅,丫丫而过。
黑色的尾羽牵出一行血红的字。
【这场交易已经持续一整个冬天,从秋末开始。】
下课的教室里学生熙熙攘攘,但电影仍旧无声,字一行行跳,他们必须足够专心,才能捕捉这段故事。
韩竞东主动找到白菓,问他借钱,拿了张纸条递过来。
他要借十万,给奶奶治病。对这个年纪的学生来说已经是天文数字。
但白菓给得起。
他爸是市里有名的上市公司老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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