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就是半夜三更叫来医生给她打止痛针,一直折腾到了现在。
她沾了血迹的睡裙和内裤换下来之后还放在卫生间里,这些年一个人在外面过惯了没人伺候的日子,她不习惯让外人帮她洗。
刚走进去,视线扫到某处,她顿时一怔。
明亮的浴室里,那条被血弄脏的内裤,裙子,全都被人洗干净,搭在了一旁的栏杆上。
她眼睫一颤,呼吸像是被什么扼住。
晚上没有佣人进过她的房间,只有一个人。
夜深人静,走廊壁灯亮着,顾袅下了楼。
书房的门没关严,她脚步停住,只见门缝里泻出一丝亮光,男人背对着大门,正在打电话,不知道和谁。
“嗯。”
“不知道。”
他语调漫不经心,“本来也没打算结,你不是早知道吗?”
顾袅顿了顿,猛然想到了什么。
紧接着又听见男人嘲弄讥讽:“我回去,顺便再带几个女人去他坟前?”
是他父亲忌日快到了。
那个一直视他为毕生耻辱,不遗余力直到死前也想杀了他的父亲。
死因不太光彩,据说是在床上猝死的。俗称马上风。
门外站着的顾袅听见电话对面音量一下子拔高了,足以冲出听筒的愤怒,骂他混账。
意识到这通电话是谁打来的,她抿了抿唇,想要放轻脚步转身回房间,就听见身后响起男人的声音。
“偷听完了就想跑?”
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发现的,顾袅僵住脚步,张了张唇,想解释什么,最后没说。
她确实偷听了,还被他发现了。
她有话想问他,顿了片刻,还是走进了书房里。
这是她第一次进这里的书房,比起她房间里的布置,这里的色调更冷,只有一盏落地灯亮着。
幽暗微弱的光线不足以照亮房间过大的面积,仍有大部分沉于黑暗里,他也站在那片暗色的阴影里,好像和窗外的夜色融为一体。
顾宴朝垂下眼,视线落在她小腹处,想起当时的情景,眉心不觉又蹙了蹙,压抑着那阵躁意。
“疼了不知道说?”
她愣了愣,反应过来他是在说晚上她忍着腹痛的事。
他欺负完她,才发现她状态不对,又摸到她腿心,脸色一沉,神情阴鸷得骇人。
根本没把他当成她男人,把他当禽兽了。
安静片刻,顾袅没回答他,清澈目光缓缓下移,不受克制落在他的手腕上。
是有些狰狞的,起码在他的手上破坏了美感。
心脏像是被什么攥了攥,她移开目光,明明竭力忍耐了,最后还是忍不住问出来。
“你的手...很严重吗?”
他神色微怔,没想到她会突然问起这个。
听出她的声线里不易察觉的发颤,他回过神,挑了挑唇,漫不经心道。
“抱你没问题。”
轻描淡写的语气,顾袅静默下来,眼睫低垂着,指尖无声攥紧了,想起刚才周翌的话。
六个小时的手术,这么多年过去还需要吃止痛药。他疼不疼?
看见她安静站在那,乌黑柔顺的长发披散在肩头,微微遮挡住白皙的脸颊,看不清神色。
男人忽然唇角微扬,喉间溢出一声低笑。
“我自己弄的,又不是你割的,露出这种表情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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