资格,但爷爷他一定想见我,我要送爷爷最后一程……”
“你走开!”何宏光骤然停步,一把将他推开,转头命令何宏娟,“你老实陪着爸。”
何宏娟深知不能离开何老爷子,见状只能狠下心来回过头,推着转运床远去。
瞧着何老爷子被送走,何宏光厉声怒斥他:“你要干什么?你还想把我们何家害到什么地步?!你知不知道,都是因为你,我儿子离家出走,我爸病重,还有以前的事……”
“我知道,我都知道!”何家树打断道。
这一刻,他通感了弟弟八年来走过的艰辛,选择了和弟弟同样的方式面对。
何宏光转身要走,他一把拽住,直接认错:“我是灾星,我是野种,我爸被我气死,我弟被我连累,我爷爷也被我害了。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二叔。”
他把自己的脸面视作一滩烂泥,狠狠地踩在脚底。
八年来他全部的抵抗都在此刻放下,所有的骂名他悉数承担。
他不是不知道自己错在何处吗?没关系,他愿意一一认下,只要能够得到二叔的怜悯。
“你骂我什么都可以,你让我滚,让我离开西樵、离开何家,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但就这一次,我求你了,二叔。我怕,我怕爷爷像我爸一样……”
何宏光猛然抬手,用尽浑身的力气甩他一巴掌,挂着皱纹的脸肉因牙关紧咬而发出微颤。
何宏霄之死可谓是何宏光多年来的禁区,他似乎不该冒失地提起。
“你别提他。”盛怒之下,何宏光开始驱逐他,“他也不是你爸。你给我滚,你不配姓何。滚——”
何宏光甩手便走,徒留何家树站在原地。
他不想这么失态的。担忧、羞耻、愤恨、无力,情绪一层层叠加,彻底将他压垮。
何家树跌坐在地,头狠狠地砸上墙面,他却丝毫感觉不到痛楚,抱住膝盖,捏紧拳头。
心脏犹如膨胀的气球,他恨不得用针将之扎破,扎它个血肉淋漓。满腔憋闷无处排解,良久,他痛苦地发出一声怒吼。
第50章
救护车停在何家门口,转运床被推进房间,何老爷子一路都在昏睡着,呼吸微弱,总算如愿回到了家,躺在自己的床上。
医护人员帮忙调试好医疗设备,收工离去。
漫长的一夜才刚刚结束,晨光熹微,金鸡报晓,天亮了。
两名女眷无声忙碌着,想让何老爷子尽量休息得舒服些,何宏光脸色依然阴沉,分外忧心地立在门口观望。
何宏光本以为自己已经把话说尽了,何家树这下总该死心,悻悻地离开西樵,不失为一个让他满意的结果。
玲姐却悄声走近,为难地告诉何宏光:“家树来了。”
何宏光惊讶地看向她,脸更黑了几分:“门锁好,别让他进来。”
玲姐点头。
将军门庄严肃穆,乌木云纹,漆黑发亮,立在何家树面前,就像医院里的玻璃窗,都在阻挡着他与挂念的亲人相见。
他知道何宏光在想什么。何宏光以为那一巴掌能把他打入谷底,可他这么多年都挺过来了,怎会轻易地被击垮?
没能送父亲最后一程的遗憾既已无法弥补,他就更要抓住爷爷,无论如何他都要见到爷爷。
何家树握拳敲门:“开门!开门!我要见爷爷!”
门板纹丝不动,显然被人在里面落了锁,何家树用力地推:“开门!听到没有?!我让你开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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