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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那人的声音像风吹过薄瓷。

程序差点没接上话,半晌才干巴巴开口,“你好……我是程序,你可以叫我阿序,也可以叫我程医生。”

这句自我介绍他说得不太自然,突兀地补了句解释,“我的名字很奇怪吧,我爸妈那时候起名比较随意……也没想太多。”

在国外用英文名尚不觉得有什么,回国后总被人调侃该去当工程师、技术宅,他也能一笑而过,此刻却莫名在意起这个初见之人的看法。

感觉自己怪怪的,程序调整了一下心绪。

李青慈看出了他那一丝窘迫,“不会,程为章法,序为次第,心理医生也是在梳理内心的程序,很适合程医生。”

程序头一次听到这个说法,比他听过的任何恭维都入耳。他内心一热,突然觉得这个周末临时加班的工作,似乎还不错。

不过他以为自己会很快上手这个案子。

毕竟从资料上看,李青慈刚经历了一场惊险绑架事件,但并没有明显的急性应激症状,也没有严重的情绪失控或自伤倾向。

甚至……程序悄悄观察了他三天。

他洗澡时间规律,进食适量,夜里能睡五小时,没有过多梦魇,每天早上八点出现在花厅,餐后散步十五分钟,途中会对路过的园丁点头,晚上九点准时回房。

太平静了。

但程序知道,真正的问题往往不是“不正常”,而是“过于正常”。

在纽约临床实习时,他见过不少创伤性事件后强迫性重建秩序的个案。当内在世界分崩离析时,大脑往往会用极度规整的外在方式把“生活”拼好。

所以他转而开始记录细节。

例如李青慈的体温调节异常。即便在恒温25度的室内,他也总披着外套,对外界温度有迟钝反应;他的指尖始终冰凉,尤其是午后太阳最暖的时候也仍如此。

例如他偶尔会陷入一种时间感剥离的状态。程序和他聊天时,有几次问到“你上一次出远门是什么时候”“你最近一次做梦梦见了什么”,他都沉默许久。

再比如,他从不提那次事件。

不说“绑架”,不说“生死”,不说“逃脱”。

程序不止一次试图从日常话题旁敲侧击,但他回得云淡风轻,有时甚至会转回来问一句“你读研时经历过学术焦虑吗”,把对话绕走。

他很聪明,极度敏锐。每次被试探时,眼神会轻微游移,语气温和但封闭。而这些恰恰说明他记得一切,只是选择了不说。

程序试着调整了介入方案。

他在花厅东南角支了一个不大的灰色帆布帐篷,内部用天然麻布和软垫隔出小小的弧形空间。帐篷顶被半透明遮光布滤掉强光,只留下类似阴天云层后的柔光。

他在里头放了两张矮脚藤编椅、一张圆几,角落收纳盒里放了一盒星空拼图、一摞素描纸、一只盛着各色铅笔的陶罐。

空气里浮着雪松混桧木的淡香,恰好是李青慈洗发水里那种微不可察的气息。还有轻微流动的音乐,是柔和、不具歌词的法式轻爵士。

没有香薰蜡烛,没有任何明火或刺鼻气味。整个空间仿佛一个误入的静谧巢穴,是一处极具安全感的安静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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