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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位置变得苦涩:“别这样……”

“一会儿……就好了。”他钝钝地央求。

他的依恋带来温存,也带来隐痛,任由他宣泄了会儿,夹着她的胳膊卸去一半力道,倏地柔缓了,舒栗借机回过身,双手擦拭他泪花花的脸,也心疼地红了眼:“你好爱哭啊。”

他微低下头,“只对你,只有你。”

他再说话她真的会碎掉,会想要把自己当场枪毙,舒栗微微踮脚,用亲吻封堵他嘴巴,她舔到了与想象中一致的味道,等他舌头滑进来,郁郁的苦变成了薄荷味的甜。

好在卷帘门关着,唯一的小窗也被灌木丛遮挡,有蓝黑色的蝴蝶立在浮动的桔杆上,翅膀翕动的灰影,投映在斜角的白墙。

扑通一声的动静将它惊飞,框影里只剩乱草厮缠和晃漾。

室内两人的发梢也是彻底乱掉的野草,舒栗跨坐在迟知雨腿上,捧着他的脸,迷乱地饥饿地接吻,屏幕由亮转黑,桌前暗下来,多出了细密的、再难压抑的水声。当男生的手无意识地捋起她上衣后摆,两人都如按下暂停键,定住了,一个被烫到,一个被滑到。

舒栗痒得轻笑一声,没有扭开,可能是她的眼神太炙热和迷离,又或者发丝扎到了他,迟知雨回避地眨了眨眼睫,手却没有畏难,想要落定,就要更加果断,也更加用力地把握住她,占满她,后腰,脊椎,嘴唇,脖颈,锁骨……每一处都不会落下,也不想放过。

他不再挨靠椅背,挺直上身,把她更严密地挤向自己,像要揉到一起,混乱间,她也在他身上感受到更多的形状。

不仅仅是发狠的肌肉和骨骼。

摸到那道细窄的障碍时,一团火在两人脸上同时炸开。迟知雨再下不去手,暗骂自己两声,又痛快得不行,从未上头到如此忘乎所以。

他替她整理好衣摆,埋到她颈侧闷笑。

舒栗也害羞地和他抱在一块儿,像两只交颈的天鹅。

他们这会儿最好都不要看对方,不然会非常尴尬。

但不是不可以让为非作歹的臭男友更尴尬,也忘掉她搬离的惆怅。

她耳语调侃:“你是不是……那个了?”

“……哪个?”他明知故问,笑声更加明澈了,而后严肃强调:“我都说过药物没影响。”

第66章 第六十六颗板栗小象

送舒栗到离家最近的那个公交车站后,迟知雨独自一人回了家,午后耳鬓厮磨带来的爱意,似乎在开门的一刻瞬间清空。舒栗是个不喜欢添麻烦的人,所以也没有留下多余的物件,晃白而空旷的客厅好像回到了半年前。

他从美国回来,在园墅疗养了不到三月,就搬来云庭。

那天打开门,这里也是差不多的样子。

也许不止是半年,这种猝然的虚无感可以追溯到六岁,出生后周霁给他们姐弟俩买了些布艺玩偶,迟润青不喜欢这些,更依赖安抚奶嘴;而他偏爱一只灰粉色的小象,每天必须靠着它入睡。后来,小象洗涤多次,缝补多次,变得软趴趴,失去先前饱满的形状,老妈偷偷给他更换同款,三岁的他,在第一夜就敏锐地感知到陌生,嚎啕大哭,要求妈妈归还小象。

父母败给了他。

但他们不会一直对一个孩子妥协和投降,忍到了六岁,迟梧新对他优柔孤僻的性情大为不满:“你一个男孩子还有点男孩子的样子吗,谁像你一样这么大了还要抱个娃娃睡觉?搞不懂,一个肚子里出来的,还是男孩子,这么小家子气!也不知道遗传了谁!”

长大后,因为丑陋和无用被剥夺的小象,有了更通俗的名字,阿贝贝。

小象的离去让他在之后半年都浸润在持续不断的迷失里,学龄到来,完整的课业与增厚的人际开始入侵他的生活,不再有固定陪伴的他,开始效仿姐姐的言行举止,这是条捷径,也是能让他暂时寄放不安的魔盒。

他开始得到父母的赞赏,老师的肯定,同学的钦羡。

即使褒奖的程度比迟润青低一级,但也足够他把这些棉絮填塞进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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