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宴席。席间,王族把英杰弟子当做斗兽,争相竞价,押注最终的幸存者。”
少年低头,看向自己的手:“苏姑娘看到的一切,都是真的。数百人之众,皆死于这双手。”
“我大概…花了……”他拧眉,眸光轻颤,艰难地咳了几声,像是陷入不祥回忆。
话未说完,一根手指抵住他的唇瓣,阻止他继续说下去。
“咱们不讨论这件事。”苏时悦抬起替他抚胸顺气的手,轻声道,“这种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的生死角逐场,根本没有善恶之分。你能活下来,是因为足够强大,无需内疚。”
闻归鹤的眸光本有些散,闻言,往中心聚拢许多。他抬手,隔袖握住她的手腕,缓缓移开。
“我知道的。”闻归鹤道。
“你知道什么?”苏时悦疑惑。
闻归鹤:“苏姑娘不怕我。”
他的眸色化作春水,神情温柔又乖顺,带着依赖。苏时悦忍不住脸一红,局促移开目光:“知道就好,说出来作甚。”
她根本想象不出,眼前人与在通天阁幻境中见到的浑身浴血的少年是同一人。
此刻他满身伤病,也是因为那场大逃杀落下的么……
“此事太过残酷,绝不光彩,因此从未与姑娘提及。”闻归鹤缓了口气,往她的方向侧了侧,轻叹一声。
“若非姑娘卷入其中,我本打算永不透露一星半点。”
苏时悦没打算再聊下去,快速转移话题:“薛听霁与迷境妖合谋,把我扔进通天阁,是想让所有人都知道,你是当初的幸存者?”
“嗯。”闻归鹤点头,“不过无须担心,迷境妖虽是高阶妖物,但遮住幻境不被他人发现,还是能勉强做到。”
“你是从什么时候起,知道薛听霁要冲你下手的?”
“李家村的时候,就有猜测。正式确定,还是在苏姑娘出事之后,她过于把注意力放在我身上……”
“原来那么早便察觉端倪。”苏时悦小声嘀咕,“我和你经历的,是同一件事么。”
她眨眨眼,意识到不对劲:“她既然想害你,你为何不反抗,任凭她动手?”
闻归鹤连她都不放过,换了薛听霁,怎么就开始菩萨心肠了。
“我发过誓,不能动她。”闻归鹤道。
“我与薛道友间的交集,只是源于与外人的一场交易,全无私交可言。”
苏时悦刚滋生一星半点的挫败感,伴随他春风般的话语,顷刻间被吹散。
“那个人给了我无法拒绝的利益,我理当履行承诺。”闻归鹤收敛笑容,耐心地解释。
平心静气的交谈养出他的睡意,闻归鹤偏转过脸,险些磕到一旁枕角。
意识到自己迷糊得撑不住,他“唔”了一声,脑袋往旁歪了歪。软枕垫得很高,他险些从床榻上栽下。
苏时悦眼疾手快扶住,看见少年眼带迷离,迟缓地眨了眨。
“现在睡得着了?”她略带调侃地问,吹灭案台上的烛灯,将手中的灯笼藏进床底,用裙摆遮得严严实实。
房间内的光线骤然暗了下去,像拢上厚厚的纱帐,朦胧静谧。恍若支无形的催眠曲,在面色苍白的病人耳边吹奏。
闻归鹤实在有些支持不住,歉意地笑笑:“让苏姑娘看笑话了。”
此前同行那段时日,他总喜欢用装睡哄她。为睁眼后见到的一线天光,甘愿花上
数个时辰,做个闭目养神的人偶娃娃。
但让那时的他真的在苏时悦面前卸下所有防备,却是万万不能。
可现在,在她身边躺着,任困意模糊眸光,心中的抗拒逐渐减小。
他竟能感到安心。
比起视作不稳定的因素,他更希望她能留下,陪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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